的安慰和投过来的关心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点个头,最多说一句“谢谢”。偶尔对上几个哭得厉害的来人,他还会反过去安慰别人几句,叫人过来帮着安抚情绪。
自从那天从医院出来后,他就没再流过一滴眼泪,即使是母亲骨灰下葬的那一天,都没见他擦下泪。他冷静地根本不像个常人,在那样的环境里,即使连张亮他们那群哥们一个个都忍不住偷偷擦眼泪,他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他心里跟装着明镜似的,没出半点纰漏。
这一个星期里,杨一在旁边陪着他,看他拢共睡了不超过十小时,一天吃的东西还没别人一顿吃的多,处理过的事情却是别人的两倍多。
用韩星的话就是:“天羽是不是魔怔了。”
“昨晚又是一整晚没睡,我半夜特意起来开了他卧室的门查看了下。他没睡,坐在床上抽烟。我喊他睡觉,他就说睡不着。”龙妈下葬后的第二天,杨一几个聚在一起,为龙天羽的事担心着。
“这样下去,迟早要垮掉的。不吃不喝不睡觉,铁人也撑不了这么久啊。”张亮听着一阵头疼。
“他公司现在怎么样?阿姨这么一走,会不会有人趁机出什么乱子?”韩星关心着。
“公司那边先暂时由几位副总代理着,姚瑶也在那边帮忙,毕竟她在羽哥身边待了那么久,很多事她最清楚。”
张亮喝了口茶,眼神里满是担忧:“公司里一时半会还不要紧,现在最重要的是羽哥。他一直这么憋着不发泄出来,我怕他又会像很久以前那样自暴自弃来麻醉自己。”
“你和杨一二十四小时轮流在他身边陪着,即使出什么事也能马上知道。可以的话,拉他出去散散心,别让他一整天闷在家里,不利于情绪的抒发。”韩星说完,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张亮眯了她一眼,朝杨一说道:“你还是别去了,星星不是快到临产期了吗。羽哥那边我和李景灏两个人轮流守着就行了,再不行,我就叫果果过来也是可以的。”
三个人就这事又争论了一番,最后勉强协商下来后,几个人一起回到龙天羽的住处,开门进去一瞧,人却不见了。
打电话过去,关机。张亮马上打到了公司,让人上楼查看了龙天羽在公司里的房间,也没人。
车子还停在家门前好好的,人却不见了。
几个人满屋子的找,后来还是韩星细心,在客厅的桌子脚下发现了一张纸,叫杨一捡起来看了,是龙天羽留下的字条:我出去走走,过几天回来,无紧急的事不要找我。
三个人对着那张字条相顾无言,心事重重。
龙天羽从家里出来,本来只是想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然后就看见窝在客厅沙发上的一一。这之前,它都被寄养在宠物之家里,是昨天才被张亮接回家里来的,此刻见到了龙天羽,兴许是太久没见面的缘故,竟然难得的没像之前那么的态度高冷,反而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围着龙天羽跳上跳下,尾巴甩地上了天。
龙天羽蹲下身子,抱着它的头揉了揉,然后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一袋干面包就要上楼,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裤腿就被一一咬住了。他甩了甩腿,一一咬得挺紧的,硬是没把它从自己裤管上甩下去。
“干嘛?”他朝一一问了句。这是这么些天来,他第一次从自己的那个世界里走出来,去关注另外一件东西。
一一看着他,死咬着裤管不松口,身子一个劲地往后退,嘴里还小声呜咽着。
龙天羽朝大门口看了看:“想出去?”
“汪汪”,像听懂了他的话似的,一一松开了他的裤管,朝他叫了两声,还很自觉地把丢在客厅角落的项圈给叼了过来,放到龙天羽面前的地板上。
龙天羽把面包放下了,站在那里沉思了一阵,然后走到楼上换了身衣服,随身带了个钱包,一个手机,在桌上给张亮他们留了张字条,就带着一一出门去了。
他带着一一沿着家门前的那条路一直走,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只任凭一一在前面牵着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一路走了下去。
中午的太阳还有点大,途中路过一家咖啡馆,他带着一一进去了,找了个卡座,点满了一桌的点心,坐在沙发上吃一会点心发一会呆,慢慢地熬到了下午。
他看着阳光一点点地从桌面的咖啡渍上移到了一一吃剩下的饼干上,然后又落到了对面打着瞌睡的一一身上,再然后慢慢地消失,咖啡馆里开了灯。
旁边的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他还是和一一坐在那里,桌上点的那些东西,除了一一吃了那点,龙天羽只喝了一杯咖啡和一小份点心。
他望着黑下来的天,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
他不想回家里,家里到处都是母亲用过的东西,无论走到哪都能让他想起母亲,想起她在这个房子里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这些让他受不了。
他也不想回公司里的那个家,那里是母亲亲手建造的帝国,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母亲曾经的存在,这些,他也受不了。
他只想逃走,逃到一个不会让他想起母亲的地方,一个能让他忘记这一切的地方。
一一从睡梦里醒了过来,跳下了椅子,朝他摇了摇尾巴,要往外走。
他不得已,牵着他去柜台付完帐,走了出去,站在马路边上,不知何去何从。
他从咖啡馆出来,也不知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