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他也会想到自己,想起小时候闷在被窝里小声地喊“爸爸”时那个难过失落的自己,想起在大年夜的晚上站在阳台上看邻居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时那个落寞的自己,他还想起,坐在母亲的病床前死死握住她的手不舍得放开的那个无措的自己……那个从小就没有父亲,现在连母亲也没有了的孤零零的自己。
像站在了海中央,放眼望去都是无边无际的海水,他站在那里,站成了一座孤岛,里面住满了苍茫的绝望和悲怆。
是易清将他从水里拽起,陪他一起静默一起发泄。他记得自己无数次地从睡梦里醒来,无论外面是漆黑如墨的黑夜还是明亮耀眼的白昼,只要睁眼能看到易清坐在前面正开着车,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边,正带着自己离开,那些在梦里反复涌现的失去和悲伤就像沿途飞速消逝过去的风景,痛快利落地被甩到了脑后,再也追赶不上,再也影响不了。
尽管他还在伤心着,还会频繁地想起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