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脚一顿,垂眸道:“不是。”
看着闻玉渐行渐远,赵凌云转头对着屏风后头的人喊道:“还不回去?人都走了。”
秦晏绕开屏风,走到赵凌云身前,略带不满道:“你方才说话声太大了。”
赵凌云只觉好笑,“我是王爷,他那话多大逆不道,我凶他一下怎么了?”
秦晏瞥了他一眼,“下次注意点。”
“我说秦无争,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咱俩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兄弟,竟然还比不上那个娃娃?”赵凌云站起来,指着秦晏骂道。
秦晏转过身,不再理会赵凌云,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徒留下赵凌云在屋里骂骂咧咧。
闻玉回到院里,没有睡意,坐在石桌上,静静看着天上的孤月,陷入沉思。之所以会去找赵凌云,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长久计划的。他不想在秦晏的羽翼下生活,他想试着去守护他,赵凌云性子温和,不比赵凌风那般狠厉,若是得幸登上宝座,秦晏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举步维艰了。
秦晏站在后头,静静地看着闻玉,很是无奈,他没想到,闻玉会选择踏进王权之争。
翌日清早,闻玉是被隔壁傅远之的歌声吵醒的,秦晏自然也听到了,走到墙边,把随手拿的抹布随便一扔,恰好盖到傅远之脑袋上,上面的水珠顺着脸流下,很是滑稽。
傅远之大喊大叫,踩着墙脚的石头,趴在墙上,指着秦晏骂道:“秦无争!你太过分了,本公子刚刚洗好的脸!”
“你还有脸?”秦晏淡淡瞥了他一眼。
“当然了,本公子这俊脸,姑娘们看了,神魂颠倒的。”傅远之很是欢喜地摸着自己的脸,一个不察,掉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阵响彻天际的痛呼。
闻玉实在睡不着了,只好起身,穿好衣裳,洗漱好后,准备出门,迎面便碰上秦晏。
“醒了?”秦晏问。
闻玉点点头,“嗯。”
“那好,走吧,去前厅用膳。”秦晏笑了笑,牵着闻玉往外走。
闻玉就任由秦晏牵着,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暖,眸中一片柔和。
用完膳后,众人在吴虚怀的带领下来到患者集中的济德堂,所有感染瘟疫的病人都被禁于此,城内所有的大夫都在内,可惜医术有限,病患没有一丝起色。是以人们当得知自己感染瘟疫被抬进这里面后,便知晓自己离死不远了。
走进大堂,只见其其摆放着许多木板,木板上躺着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咳嗽剧烈,面色苍白,目光浑浊。
众人面上罩着白纱,站在门口,没有靠太近。
“从发现到现在,有多久了?”赵凌云问。
“回王爷,已经一个月了。”吴虚怀回道。
赵凌云闻言,双眼微眯,一个月便死了近百人,差不多一天便有三四人死亡,实在是太恐怖了。
闻玉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窗户封死,门紧闭,不禁问道:“这里不通风么?”
“大夫说这是体寒所致,不宜通风,是以门窗平时紧闭,喝汤药驱寒。”吴虚怀慢慢解释道。
身后的郑太医听了,斥道:“胡闹!这样人会好才怪了。”
郑太医行医三十年,治理过大大小小的疫情,颇具经验。
吴虚怀一听,连忙叫人把窗户打开,阳光照s,he进来,留下一地光辉,屋内的凉意也被驱散几分。
“郑太医,便交给你们了。”赵凌云转头看向郑太医,正色道。
“王爷放心。”郑太医拱了拱手,便带着身后的太医们上前查看病患。
赵凌云见状,便退了出来,带人去别处查看了。
闻玉独自走在街道上,凄清无比,行人匆匆。两旁都是来不及收的摊子,货品散落一地。
忽然,前头有一位穿着青衣的女子撞进闻玉的视线,闻玉怔住了,怎么是她?
就在两街的交汇口,那女子朝另一处街道拐去了,闻玉莫名松了口气,往回走,他是笔直的沿路走,是以,还记得回去的路。
看见秦晏正站在前头对自己招手,闻玉大步上前,结果,却看见一个身影扑向秦晏,秦晏立即伸手抱住那人。
闻玉脚步停下,整个人僵在那,这就是方才看见的,定北侯的嫡女,俞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