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醉汉从温柔乡里出来,都喜欢到这儿来一局,当然,这也意味着,这里的赌客容易起纠纷,也容易闹事,所以谢无渊今儿出门的时候把茶盏给带着了,就怕出什么额外的状况。
不过,对谢无渊来说,只要这家赌坊靠着怡红院近,就足够了。
“茶钟,你今儿不用跟着我了。”
谢无渊临进赌坊门前,唤来自家小厮,指了指街旁的冯府,吩咐道。
“你去瞧瞧旁边的冯府,打听打听他们家的新鲜事,爷最近心情不好,想弄点儿好听的好玩儿的调节调节心情。”
茶钟走后,茶盏说道:“爷,冯家能有什么好玩儿的,没的污了您的耳朵。”
“茶碗啊,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茶盏是谢老爷派给儿子的护卫,谢无渊一直放在府里长虱子,不怎么带在身边。
虽然说吧,他爹不可能害他,而且吧,他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老头子的眼线——他这辈子唯一拿不出手的,就是好赌如命了,天可怜见的,这条缺点在他两个哥哥的帮助下,已经人尽皆知,没啥可遮掩的了。
但是吧,他就是不喜欢有人跟着,特别是不喜欢有唠唠叨叨的人跟着,比如茶盏,比如何贺。不是一挂的人,玩都玩不到一起好么?!
“爷,小的叫茶盏,不叫茶碗。”在姓名这事儿上,茶盏似乎特别执着。
“啧,茶盏你就跟你的名儿一样,忒没劲。”谢无渊摇了摇头,走进赌坊。
谢无渊在这家豪华赌坊里一掷千金,没法子,他那可怜兮兮的胜率决定了他只能一掷千金,而不是日进斗金。
等到正午的时候,他掷骰子掷的手都酸了,这才听到系统“叮”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恭喜宿主成功开启玲珑骰子功能”的声音,挂在脖子上的玉骰子微不可查的闪了一下,没错,是脖子上的,不是手腕上的,他手上系着的,是后来仿制的赝品,怕的就是玲珑骰子被别有用心的人拿走,那他就只能缠绵病榻,最后无疾而终了。
现在好了,终于结束了,谢无渊捻了捻脖子上的骰子,长吐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坑爹的赌坊日常,这坑爹的混混生涯。
哦!终于结束了!必须得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谢无渊摸着怀里银票的厚度,心想,百分之二十的胜率和百分之十的胜率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至少剩下的银票多了起来,足够他吃好几次春风得意楼了。
谢无渊刚来南淮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春风得意楼。
相传这座酒楼是幕后老板特意为心上人建的,当时他的心上人恰好进京赶考,老板就特意在二人分别的地方,建了这么一座酒楼,谢无渊特别羡慕这种对心上人勤心勤力的,连带着也喜欢上这栋春风得意楼。
当初幕后老板建这座楼,取的就是“新科及第,春风得意”的寓意,所以春风得意楼是建在这一片儿最高的酒楼,谢无渊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三楼,十里街尽收眼底。
谢无渊在酒楼点菜的时候,茶钟从冯家回来了。
这个小厮在京城的时候,就特别机灵,所以谢无渊被赶出家门的时候,特意点名带上了他,这不,谢无渊压根儿没跟茶钟说他要在这儿吃饭,茶钟自己就找过来了。
谢无渊朝茶钟招招手,茶钟会意,立马凑到谢无渊的耳边,把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谢无渊笑眯眯的听茶钟在耳边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顿,对茶钟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他只是让茶钟去打听打听冯府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茶钟不仅打听到了那对父女的落脚处,更是打听到了冯大爷回来的时间,还打听到了,当时冯府的牙婆子,只是付了定金,没有结尾款。
谢无渊听的那是心情十分舒畅,大手一挥,赏了茶钟一锭银子,并且极为难得的放了他半天假,让他去了隔壁的怡红院消遣消遣。
茶盏在一旁站着,心想,这就是亲娘养的和后娘养的的区别!都是小厮,茶钟只要打听个消息,就能得一锭银子,还放半天假。茶盏咬牙切齿,他倒好,一站站一天,还得随时保持警戒。
谢无渊吃的很慢,他坐在窗边看着街景,看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熙熙攘攘的闹市,等他吃完饭,喝完手里的第一杯茶时,茶钟已经从隔壁的怡红院回来了。
茶钟凑到谢无渊跟前说了几句,谢无渊笑着放下手里的杯子,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招呼茶盏结了帐,三人一起从春风得意楼出来,刚出门,就正好遇上茅皋一行人,茅家公子正被一大波人簇拥着,从一旁的怡红院出来。
谢无渊和茅皋虽然并称为“十里街三纨绔”,实际上碰面的时候并不多,也就是过年那几天,茅皋随他父亲在京城走动,见过几面。
要说没有交情,倒也算是认识;可要说是有交情,那又太扯了。
二人此刻好巧不巧的打了个照面,也就都笑着打了招呼,两人脸上的假笑都还没撤下来呢,谢无渊就紧接着邀请他:“小弟自打来了南淮,就一直想着拜会大哥,只可惜一直没抽出空儿来,可巧了,今儿既然碰上了,不如大哥赏脸让小弟作个东,一起去醉欢楼喝上两盅?”
茅皋当时就震惊了,虽然他喜欢美人,也喜欢被美人搭讪,可他和谢无渊是真没啥交情,这又是整的哪出?可别是在给自己挖坑吧?
茅皋隐蔽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