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谢无渊原本要打开画轴的手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的收了回去,站起身来:“没什么事儿,就都散了吧,我也回去了,”转头吩咐茶青,“茶青,回头从我账上支一千两银子给游林,一并把茶钟的赏钱结了。”
“是。”茶青应下。
谢无渊没有理会咧着嘴的游林,拎着画轴回了自己的屋子。
丝线解开,画轴慢慢展开。
浓烈的色彩对比,黑暗的交错,白皙的身体,闪亮的匕首。
一个衣衫不整,一个衣冠楚楚。
原本的囚犯半跪半立,而刚封了“齐威王”的皇子,却匍匐在地,面带潮红。
三皇子画的工整,谢无渊也瞧的仔细,二人衣服相交之处,有些许白点。
谢无渊以为是运送途中沾染的污渍,下意识的用手抹掉,入手的触感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也是三皇子一笔一笔画上去的。
呵,谢无渊轻笑,倒真是,别出心裁的情趣啊。
三皇子画的很用心,构图也好,用色也罢,尤其是那沾染在衣摆的白色,无一不透露着暧昧与服从,收了画卷,那日的回忆仍旧浮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谢无渊摇头失笑,喝了口凉茶。
凶起来,像是只老虎,发了狠的要叼着你一起走;不凶的时候,倒是乖顺的像只家猫,挠你一爪子,瞧你不恼,便暗自得意,再得寸进尺。
同天夜里,已经在屋顶上呆了六天的人,仍旧在屋子上享受着浓浓的雾水与潮气。
孤独与寒冷,将他彻底席卷。
他从来都不知道,谢无渊与谈子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第二天。
刑部尚书府。
“什么?!”孔博远蓦地摔碎了手边的茶具,“谢家又送了帖子?!”
“是,”门房再次颤巍巍的递上去。
仍旧是空白的名帖,帖子里夹着的,不再是芪国特有的信纸,而是芪国兰西郡特有的花瓣。
孔博远双唇微颤,双手发抖。
谢府。
“主子,”茶盏再次来报,“崇州又送了一幅画。”
“拿来。”谢无渊伸手。
书房。
一张画轴平摊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