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小爪子再伸,不给你些利害,骄纵得上房揭瓦。”水澜权当耳旁风,两只胳膊反而箍得更牢,下颚只管搁在她的肩头:“好好儿的,怎么又动了恼,憋得筋都凸起来。死的活的你也不忌讳,要真死了到阴曹地府还拉你给当我媳妇儿,何如?”
听一句句话伴着热气吹到耳朵里,且那耳垂本是敏感之处,黛玉止不住面烧耳赤,却有三分薄怒,七分害羞,容光更胜桃夭李艳。
不过行动既被制住,他又这般绵言细语,气焰早不觉熄了大半。低了半日的头,才缓缓说:“呸,二皮脸一样的人,你再不知道人家怄的难受。”
见这话头活动了,水澜方撤开手,扣着一截凝霜皓腕,温软的分辨:“果然不错。那我问你,好的赖的你还不明白?分明一颗水晶心肝儿,我捧着还来不及,偏爱疑听了话,又故意赖人。你日日给我气受倒说明心里在意,倘或有一日真厌我了,还有兴致跟我拌嘴怄气。”
说得黛玉嗤的一声笑了,水澜遂伸出一根手指画圈儿臊她,跟着笑说:“夫人这小脸跟童子面似的说变就变。我听秋晚说你不吃饭,原昨日就应来探视,碰巧宫里传话去给耽搁了,这不是刚才回府里么。”
黛玉抬眼一溜,果然见衣服佩物一件没换,心中自是欢喜,口里却嘲笑:“好嘛,那里值得你这般的紧赶慢赶,好歹去换件干净衣裳,还嫌腌舎了地儿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水澜也没再理论,不过浅然一哂就罢了,话锋一转讲道:“陛下把上次的主张给说了,其他尚不好说,大婚的事却有□□分的准。孟府为将来的皇后筹划起来,这两日要办个琼花宴,宴请一众的女眷尊客去消遣,帖子已递过来了。”
黛玉以为自己听岔了,掩不住的惊讶:“只请女眷去?”贾府女眷没有出门应酬的习惯,仅以四家姻亲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京城的淑媛素无往来。
这反应在水澜意料之内,不慌不忙的接续:“我也不耐这等谈讲场面,十场宴里顶多赴个一两回。因而夫人不必当回事,不愿意去辞了便是。”
黛玉思前想后,终究觉得不妥,摇头道:“头一回驳了面子不好。再者既入了王府,也该会会为官作宦的太太小姐们,只躲在府中装鹌鹑,算怎么回事。”
水澜微诧的望过来,忽而叹息:“我原本只想着即使成了亲,夫人也能不拘于俗务,尽可率性而行。如今看来,是我眼界狭隘了。”
闻言,黛玉满心感念他一片私心,不禁嫣然一笑:“若连你的意思都体贴不着,岂非将你素日待人的情意给辜负了。”
话语到最后沉了一下,黛玉踟蹰了片刻,终于轻舒出一口气:“说起来,必是因我懒怠而起,你总是万般体谅人,但我也不肯那么没用,万事被护在羽翼下。”
水澜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长眸似春水涟漪,比平时更为幽邃动人,好半晌才启口:“无论如何,我都尊重夫人。但护着夫人,也是我分内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来说,这是打情骂俏的一章。。。
第21章第二十回
蕃釐观里琼花树,天地中间第一花。此种从何探原委,春风无处著繁华。
琼花之美,名扬于世。宋室欧阳修做扬州太守时,在琼花观旁建无双亭,以示天下无双。相传隋炀帝不远万里来观赏此花,龙舟抵达前却毁于一阵冰雹,因而历来有不屈从权贵的清高品格。
孟家小姐素爱珍稀异花,费劲心思将其从扬州移栽于湖园,仰赖于森冷碧寒的水汽,才将花期延至夏日时节,别是一番清幽奇景。
且说这日,黛玉携了两个丫鬟而来。辅国公府邸的兽头大门洞开,左右各蹲一只大石狮子,在此换软轿抬至内苑后,两列婢正恭迎各家宝眷,将诸人引入花厅吃茶。
辅国公府与荣府格局相类,正是飞檐绣阁,雕梁画栋,厅堂摆设悉皆富丽精巧,院中随处之花木繁茂,山石嶙峋,流泉澄碧,疏林如画。
辅国公的老封君是先帝的奶娘,原有一份体面在,如今的当家主母乃理国公的次女柳氏。黛玉由婢女引领入花厅,孟柳氏忙笑容可掬的上来迎接,拉着黛玉的手问候,说话十分随和儿,黛玉耐心的答应。
一头说,孟柳氏方一一指与黛玉众人道:“这位是修国公夫人,这位是陈国公夫人……这位是廉王妃。”说着,黛玉与众人彼此见了礼,难免叙一回家务套话。
众夫人见黛玉年纪虽小,但其面容清丽,如空谷幽兰,举止娴静,言谈不俗,满身钟灵毓秀之气,便笑道:“全京城都在说呢,什么样的人物能与廉王相配,谁知老天爷有如此能耐,真托身了一位仙子般的姑娘!”
黛玉忙谦辞了,笑回说:“夫人们拿我消遣了,哪敢称得上‘仙子’二字?听闻孟小姐琴棋文墨无一不通,德容妇工无一不好,方担得起这声名。”
这番恭维得恰到好处,孟夫人听得十分受用,直笑得合不拢嘴,众贵妇与她交好,年岁又大了不少,待黛玉越发亲热,气氛颇为融洽。
几位贵妇随意起坐讲话,其中陈国公夫人着实爽利,无心口快的说:“咱们这些人里,我看最有福分的还要数辅国公夫人,未来的当今岳丈母,可好大威风!”
众人一听,都心领神会的掩嘴笑起来。唯有孟夫人嗔了她一眼,怪道:“你那嘴里还有正经的没,芙选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