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接过绿泊递过来的一只信封,捏了捏这倒是有些厚度,只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搁了什么。和离书?沈栖心中所有怀疑,也不等离开,当即就把信封开了口子,往里面瞥了一眼,只见是厚厚的一层宣纸。
和离书沈栖离魂前世前是亲眼见过的,统共就只有一张纸头,决计不可能这样繁复的。她还想往里头多看几眼,那边绿泊已经轻轻笑了起来,好心劝道:“姑娘再是心急也不好当着这路上就拆开来看,不如等回去了再细看。”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道:“奴婢看少爷花了两个通宵才写出的这东西,还望沈姑娘能体会其中的心意。”
沈栖一听这东西居然是裴棠熬夜写出开,心中顿时起了几道波澜,脸上不知道现出什么神色才好。“……”
前一阵这沈姑娘还总去她们那横波馆和三少爷一道讨论堂外题,绿泊不知为何短短一日的功夫就变了情况,自从这位沈姑娘不去之后,三少爷脸色总不大好,绿泊平日里不敢私自出来找沈栖,主子的事情她一个做奴才实在不好插手。可现在难得有机会,绿泊还是抓紧着说了三少爷的好话。
“少爷说了,这东西权当是给姑娘的生辰贺礼了。”
沈栖才真是结结实实受了惊吓,莫说其他人,就是她自己都险些忘记了过两日就是自己的生辰了。何况,她也的确不会想到裴棠到这时候居然还能大方的给自己准备礼物。相较之下,沈栖倒觉得是自己太过于斤斤计较了,总将他往狭隘的地方去想。
回了屋中,沈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奉,将里头的东西一一展开来看,嘴角的笑意也愈发浓了起来。奉灯探着脑袋看过来,好奇的问道:“姑娘得了什么好东西?”
沈栖忍不住抚掌称妙,“这可真是好东西。”这一份是纲要,上面清清楚楚罗列出了可能会考到的知识要点。沈栖平常听课就像是念天书,自然是想不到这些东西出来,可她却是相信裴棠的。裴棠离魂之后读书的本事半点不落,更因为上一次跟宋景元斗茶赢了之后和书院的师父们关系颇好。
沈栖兴奋惊喜之余将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多遍,心中不禁想着有了这东西,自己哪用愁什么!就此撸起了袖子,打算从今晚开始就挑灯照着这提要上的来温习。
如此刻苦用功了两日功夫,好歹也把裴棠归纳的东西吞进去了一大半,沈栖倒是还想加把劲,可无奈时间不够了。
考核的那一日适逢大雪,沈栖从学舍出来心中也没什么底,收拾了东西就和辜悦如道了别各自回府去了。她今日的题目做得顺畅,甚至……沈栖有种感觉,仿佛裴棠亲眼看过卷子上的题一样,那些归纳的提要跟试题*不离十。当时一瞧见那试题,沈栖心中就已经知道自己大概能过关。
可这到底是承受了裴棠的情,沈栖真要过去跟他道谢也别扭,回去翻来覆去的思付。最后将事情说与了奉灯,奉灯那心早就偏向了裴棠,迂回的劝了沈栖过去亲自谢一趟。“姑娘想想,若不是因为了这些,姑娘后面一阵日子是不是还要日日去学堂?”
沈栖深深的点着头,这话不假,饶是如此也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横波馆一趟。
下了一整日的雪,地上的积雪已经能没过脚腕了,好在镇国公府的仆役一直在给常走的道扫雪,所以这一路过去虽然是顶着风雪,却也没特别难行。
到了横波馆,沈栖却发现院子里不见人影,好容易才见到一婆子从厨房间走了出来。沈栖问了原委,才知道是老夫人怜惜的裴棠伤了骨头,怕他在这而受了冻,冷气入了骨头反而不好,遂安排了去稍微南边的庄子休养,等天气稍微暖和些再回来。
可是眼见就要过年了,开春还要冻上一阵呢,等天气暖和回来?岂不是要等到明年的五六月?沈栖将心中所想脱口问了出来。
然而那婆子却不清楚这些,呆木木的摇着头。
沈栖又问:“什么时候走的?”
“今儿早上。”婆子回道。
沈栖只好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回去,忍不住嘟囔:“他这是不是故意的呀?”
奉灯正在她旁边打着伞挡雪,“姑娘想多了,三少爷为了姑娘肯花这么多心思,决然不会故意不跟姑娘打招呼就走的,怕是……怕是怕打搅了姑娘书院里的考核,这才没提前通知的。”
如今人不在这,沈栖就是想对峙也找不到人,只好勉勉强强的信了。
转念第二日,阖府上下在老夫人的带动下去相国寺烧香。原本前一日才下了大雪,挑这时候出去并不稳妥,可老夫人说既然是答应了菩萨,要再不去就更加不妥了。此话一出,也没哪个敢再反驳了,浩浩荡荡的一府女眷都跟着去了。
裴井兰叫了沈栖来自己车上作陪,两人一块说说话倒也不觉路途遥远。马车挺稳,正当沈栖想要下车的时候,车又往后的退了几步。驾车的车夫扯着嗓子朝里头说道:“二小姐沈姑娘,这边太挤过不得车,咱们还得往旁边挪一挪。”
沈栖不疑有他,可裴井兰却挑开车窗帘子朝着外头打量了数眼。等沈栖也不经意的往外扫了两眼,才发觉这外头场地宽阔,也没几辆马车在旁边,不知道这车夫哪里来的先前一套说辞。
沈栖不仔细,裴井兰眸光稍稍一转已然看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讥嘲的笑。她倏然搁下了手,被撩起的车帘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