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苟梁一把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将满腔的难过放肆地发泄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道:“蒙皓哥哥才不是不幸!”
“小曦不要长大,不要和别人结契,小曦要和蒙皓哥哥一直在一起!”
蒙皓推他,他抱得更紧,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不肯放手。
“蒙皓哥哥你不要不理小曦,好不好?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接受了兽神的祝福,你会带我去看你发现的悠悠果林,带我去看部落外面的草原还有盛开的红月花……呜呜呜,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骗人!”
他委屈地控诉,哭得像是孩子一样——或者说,他此时真的就是个难过就哭、开心就笑的单纯的孩子。
蒙皓浑身僵硬,刚才在外面劳作而只围着一件兽尾化成的白色兽短裙的他,没有遮掩的胸口已经被泪水打s-hi了一大片。
那液体比红月季的阳光还要滚烫,仿佛要灼伤他的皮肤……
见蒙皓不安慰而苟梁哭得越来越急,为了更好地吸收药效而保持兽形的蒙辉仓促地变回人形,抬手抚着苟梁的背,笨拙地安慰他:“小曦别哭,哥他不是故意的,没有不喜欢你,你不要哭。”
他哀求地看向蒙皓,希望他能够表态附和自己。
蒙皓冷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只是推搡的苟梁的手放了下来,垂在两侧握成拳,极力忍耐。
感觉到他的退让,苟梁得寸进尺地把他圈的更紧,把脸埋进他胸口,哭得不能自己。
等终于发泄够了,他才按住抽痛的肚子,抽噎着说:“蒙皓哥哥,我肚子疼……”
“忍着。”
蒙皓无情地推开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洗”了一遍的胸口,紧紧皱着眉头——这些毛皮都是给他弟弟御寒用的,用来擦眼泪太浪费。
蒙辉见苟梁虽然瘪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但终于不再哭了,正要送一口气却听眼睛红肿的苟梁就注意到了他扭曲残疾的双腿,惊讶地问他:“辉,你的腿怎么了?”
蒙辉心脏一紧,重新变成了兽形用尾巴把后肢遮住,垂着脑袋不肯说话了。
“小辉?”
苟梁疑惑,一时都忘了疼痛,松开按住肚子的手,蹲下来抓住蒙辉遮遮掩掩的腿,学着老祭司给人看伤时的手势摸索起来。
蒙辉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想拒绝又不敢用尾巴扫开他,颓败地发出几声悲伤的低吼。
“我知道了!你又摔跤了是不是?”苟梁下了结论,嘲笑他说:“辉你好笨哦,上次才从树上摔下来,一整个红月季都不能动。怎么我睡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笨,哈哈,这下又得和我一样,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了吧?”
“嗷呜……”
蒙辉难过地趴下来,脑袋耷拉在前肢上,几乎快哭了。
苟梁笑着安慰他:“不要哭鼻子啦,蒙皓哥哥还会给你抓两角兽的,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看他没心没肺地把蒙辉揉成一团乱毛,还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蒙皓只觉心中刺痛,冷声说:“他不是摔断了腿,而是在和异兽的战斗里受了伤。”顿了顿,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地继续:“他的双腿已经不能再站立,再也当不成你以为的部落第一勇士了。你找别人去吧,不要再来缠着他。”
苟梁的笑声停住。
他惊愕地看向蒙皓,又在他冷淡的目光下看向了重新用尾巴把腿盖住的蒙辉——后者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腹部里,逃避他的视线,不敢看他眼里的失望。
苟梁久久没有发出声音,但很快一滴接着一滴的如断线的雨水一样的眼泪,落在蒙辉失去光泽的毛发上。
蒙辉被烫得一瑟缩,睁开眼看他。
——苟梁在哭,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是难过到了极点,还是被吓坏了。
“嗷呜。”
蒙辉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求助自己的兄长,蒙皓扭开头视若不见。
苟梁说:“辉……那你是不是要像德尔叔叔一样住进山里,再也不回来了?你不要去好不好?沃青爷爷会治好你的,一定会好的……”
他小心地摸着蒙辉受伤的腿,眼睛里是深深的不安。
而蒙皓兄弟闻言,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德尔曾经也是部落的年轻勇士,只是在战斗中被异兽咬断了一条腿,再也不能捕猎。
后来的某一天,他独自离开部落地跑进了圣帕山,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知道,他是不愿意变成废人在余生长长的两三百年时间里,只能像幼年期或衰老期的兽人一样接受部落的抚养;也都明白他这一去相当于自杀。
而不幸的是,狼曦成了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当时德尔正从祭司处离开,恰好被小狼曦遇到。为了不让他声张,德尔哄骗他自己是偷偷去摘好吃的东西,还许诺会给他带回来一颗他最喜欢的青丝果。
狼曦高兴地答应了,后来偷听到阿父和老祭司的谈话才知道真相。
哪怕小狼曦那时还没有真正明白死亡的意义,但因此病了一场,做了很久的噩梦。
见他满眼害怕,蒙辉嗷呜地安慰他。
他不会做那样的傻事的。
因为那不是在减轻谁的负担,而是在伤害爱他的人。尤其是蒙皓在部落的处境已经很艰难,蒙辉知道如果他放弃自己的话,他哥哥一定会就此离开部落——就像很多不愿意给部落带来灾难的白兽人一样,独自生活,然后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