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太后一听他要出宫的原委,竟然二话没说立刻就答应了。只是他必须秘密的出去,太后和慈和静慧夫人自会帮他遮盖,而且必须要在晚上大宴群臣之前回来。
赵璞大喜,立刻就扮成小太监跑了出来,半路上再在马车上换了便装,这才来到了杨府。
昏迷中的杨鲲鹏一张脸红扑扑的,因为高烧和身体的不适眉头略微皱着。赵璞看着杨鲲鹏这个摸样,那个心疼可就别提了,小皇帝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伸手摸了摸杨鲲鹏的脸:“怎么还是这么烫?”皱眉,口中不满的赵璞却是恶作剧的捏住了杨鲲鹏的脸皮连拉了数下。
“公子如今已经是好很多了……”
“鲲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好好的,你一回来就出事!”看向那个仍旧跪在地上的男人,赵璞恶狠狠的瞪了过去,他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可对象既然是冯子震,那他可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可惜,冯子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如此有威慑力的眼神,因为他一直盯着的只有杨鲲鹏——
好啊!在我眼前你们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眉目传情?!
赵璞刚想要大发雷霆,凑巧一滴汗水落到了杨鲲鹏眼睛里,他现在虽然昏迷得和死猪一样,但难受好受还是分得出来了,汗水辣了眼睛,顿时不舒服的哼哼了两声,跪在地上的冯子震立刻就窜了过来,他的膝盖匆忙磕上了脚踏,“嘭!”的一声响,甚至吓了赵璞一跳,可是他自己却是丝毫不觉,只是小心的用床头的布巾擦着杨鲲鹏的脸。
看着他那个专注样,赵璞感觉自己反倒是成了恶人。
“你起来吧。”
冯子震愣了一下,赵璞说了第二遍,他才默默的起身,躬身立在床边。
“朕……嗯……还是说我吧,我还没和你单独说过话。”赵璞比着手指,静下心来他越发的觉得和这人在一起别扭,但是又觉得和他在一块很多就是连杨鲲鹏都不能告诉的话,却能和他说。
冯子震却是一头雾水,小皇帝刚进来时那浑身的敌意,他绝对没有看错,实际上,过去还在大同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对他充满敌意了。
“我挺羡慕你的。”赵璞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你能这么照顾他,尽你所能的帮助他。可是我呢?我一直在给他添麻烦,就是到了现在,他都这样了,我贵为天子却连给他报仇都不行。”越说越郁卒,小皇帝整个人几乎都笼罩在自责的黑暗中了。
“陛下不必自责,公子还清醒的时候就和属下说了,有些事,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公子既然不急,陛下也请别急……”
赵璞又看了看冯子震,说实话,他没想到对方会回答他,刚才他也就是找了一个发泄的对象而已。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男人,赵璞觉得自己看来也犯了对人“另眼相看”的毛病:“鲲鹏喜欢的男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顿时沉稳宁静的男人变成了大红煮虾一枚!
赵璞在心里欢呼了一下,有一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这事他说不急,我却不能不急。不然八月十五放假回去,他就真要被打死在国子监了。”赵璞咬咬嘴唇,更麻烦的是事到如今,杨鲲鹏如果不去上学了,那必定会被不明真相的人们冠上“胆怯”、“懦夫”之类的帽子,他以后在官场上也就别想挺起胸膛做人了,也就是说,这个国子监他还必须接着去!
“回去我就把那几个教官升官!”赵璞捏捏拳头,他不能把他们“无端”降职,那就只好升职了!正好这是节庆时期,老顽固大多回家过节去了,各部都只留了几个倒霉蛋而已,想来给几个教官升职这种事他应该能够做到。
“不能升职!”冯子震忽然焦急反对。
赵璞看了看他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给这几个教官升了职,就是说明他们做的对?而且说明我认错了。如此一来就有更多讨巧之人或为了名声,或为了官职去找鲲鹏的麻烦?”
“是。”
“可是这么做了,至少之后的人知道轻重,下手的时候会给鲲鹏留一条命,忍也就是忍上半年,但现在的那群人,根本就是要他的命啊……”
“不能用软的,就用硬的。”冯子震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彪悍的话,赵璞也是一愣,刚想说我这皇帝都暂时硬不起来,你又能硬到哪里去?但是一抬头却猛地注意到冯子震现在正穿着飞鱼服——
锦衣卫!然后……东厂!
小皇帝的心不由得激动了一下,这是两支绝对忠于他,对于他的命令不会有任何二话的力量,可是,这也是两头贪婪的恶狼,一旦放开了限制,后果不堪设想……
权力的诱惑是巨大的,更何况赵璞这种本身应该拥有权力,但是却因为层层桎梏根本无法真实触摸权力的君主?!两把能够割开锁链的双刃剑,对他来说诱惑更大!
“不过,这事具体如何,我觉得还是听听公子的意见为好。陛下也该知道,除非迫不得已,公子从来都不会拿自己的x_i,ng命开玩笑。”
“也好。”赵璞呼出了一口热气,把难题扔给了杨鲲鹏,他虽然仍旧心里痒痒,可却也放下了心。他也知道若是真动用了东厂和锦衣卫,那几乎就是正式和文官集团宣战了,到时候可是覆水难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所以这两把双刃剑,迫不得已还是封在匣中的好……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