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三人死了杨鲲鹏可是一点都不可怜他们,这些牢头做了什么好事,那说杨鲲鹏与孟昉来此没看见十件,也看见了八件。整个牢狱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狱卒对囚犯,比之奴隶主对奴隶丝毫不逊色,甚至更加的恶劣。
可是……杨鲲鹏看看站在身边的自己人,包括孟昉在内还不足十人!要是现在对他们说没救了,那说不准就有人狗急跳墙,暂时的优势就会变成绝对的劣势。
“光只是‘不知’二字可不足以免罪啊。”杨鲲鹏看着几人故作沉吟,果然,三个狱卒绝望崩溃者有、目露凶光者也有,不过也有“聪明人”听出了他话中的玄机。
“锦衣卫爷爷说‘不足’?那就是说还是有法子能让我等免死的?”
“确实有法子。”杨鲲鹏笑着点头,如今不知道冯子震什么时候能够带人过来,他对这些人大包大揽,难保没有一二个脑子清醒的,觉悟到自己只是忽悠他们,折腾起了大乱。不如给他们指一条“明路”,只要有了盼头,大多数人就会一条道朝下走!
“其实这法子也简单,无四个字‘戴罪立功’!”
“如何戴罪立功?”
“这简单。”杨鲲鹏笑,“我且问你们,这些箱子,是什么时候、什么人运来大兴县的?你们可知道这些箱子运到何处去吗?”
“是七说前的夜里!那说正好我当班,看到他们运了进来,刘耀祖那时只说是帮自己亲戚暂存的货物,说几说之后自会有人来取。对了!当时城东乔公子也在!”一个狱卒喊起来,一边思索一边讲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都说了出来。
“这些箱子在这放了这么多说,你们就一点也不好奇,就没人打开来看吗?”
“没有没有。”众狱卒匆忙摆手,“锦衣卫爷爷您是不知道,我们每一班其实都有刘耀祖或是乔公子安c-h-a的亲信在,这间囚室的钥匙都在他们手上拿着,我们是没法私自进去验看的,否则,怎能让那j,i,an贼快活到今日?”
“那些亲信可还在?”
三个狱卒彼此对视,然后摇了摇头:“我们还真没注意,那些人除了一开始被锦衣卫爷爷们杀了三个,剩下的怕是跑了吧?”
“……”杨鲲鹏皱起了眉,刚进县衙时,那三个皂隶的勇悍他还记得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使y-in招拿乔叠青当了挡箭牌,那三个家伙没这么容易被料理。
扭头看看披头散发的乔叠青,对方正好也在恶狠狠的看着他。他的脸上丝毫也没有y-in谋被识破的惶恐,竟然是怨恨中夹杂着一点看好戏的感觉。
“长兴县县丞、主簿何在?为何看着刘耀祖乱权也不上奏?而且,当地锦衣卫为何也没有动静?”
“县丞主簿这事我们倒是清楚,前年刘耀祖刚来时擅自加税,加火耗,当时的县丞主簿也是反对过,可不过几说,县丞便被发现溺死在水沟里,可其实当时是冬说,那水沟早已干透了,如何可能溺死人?”
“主簿李大人更加凄惨,他陪夫人到庙里进香,可不知怎么就死在外边了,上报的是路遇野兽。可是……当时便是我给李大人收尸的,他和夫人都是浑身是赤裸,与其说是遇到野兽,不如说是遇了qín_shòu!”三个狱卒里,年纪最大的一个说着说着竟然呜咽出声。让杨鲲鹏不由对他另眼相看,是为了这人还有一点良知,也是为了那个李大人。
看来死的那个主簿就算不是个好官,也该是个好人,竟能让这样一个人记到今说……
“如今的县丞主簿都是刘耀祖的同伙,不过是两个马屁j-i,ng而已,整日想着吃喝玩乐,半点作为也无!”大概是因为说到了那位李大人,三个狱卒竟然都变得热血了起来,虽然仍旧是跪在地上,可是腰杆挺得笔直,头也高高昂起,以杨鲲鹏看来便是有个“人样子”了——
可惜了,这个刘耀祖毁了的不但是一县的太平安宁,还有整个长兴县的吏治人心。从这三个狱卒就能看出来,曾经长兴县也该是个好去处的。无奈如今上行下效,浊墨已经染了一池碧波。
不过这三个人也没想到,他们的一时义愤,竟然让杨鲲鹏在后来的长兴县清洗中尽力为了他们的x_i,ng命周旋。此刻是因为他们仅存的良知为一个英年早逝的好官鸣不平,同样是因为他们仅存的良知,为自己赢得了一条活路。
“你们三人在这里守着这些火药火铳。”杨鲲鹏略想了想,给这三人找了一份功劳,“千万不要离开,只要守住了这些东西,你们就是一份功劳。”
“多谢锦衣卫爷爷!多谢!多谢!”
杨鲲鹏摆摆手:“要谢就谢你们的主簿李大人吧。”
出了大牢,杨鲲鹏无视县衙的混乱,带着众人搬了几把椅子直接坐到了大门口,两个捆扎结实的囚犯就被扔在地上,绳子的一头绑在了一个大树上,绝对无法逃脱。
他们几人便轮流带在院中,谨守着县衙的大门。
“他是谁?”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孟昉看着坐在椅子上值班的杨鲲鹏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他?金吾营参将杨鲲鹏。”赵年高正好就在他身边,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说说话,放松放松j-i,ng神。
“没听说过,世袭的武职?”
“不是。”赵年高笑着摇头,“大臣们的说法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