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晓走进密室,药香便扑鼻而来,秦歌晓挑了挑眉,到了秦朗的床边,见秦朗已换了一身素灰色直裰,盖着仙鹤图的薄被,净了面,虽面色苍白,但仍不失俊朗。秦朗长得跟秦夫人不像,有着北方人特有的明朗的线条,眼神灿若星子,盯着手中的书卷皱眉。
看见秦歌晓进来,挣扎着起身行礼。
秦歌晓忙道:“罢了,哥哥!此时你正受着伤,切莫顾那些俗礼!”又扶了秦朗半靠在床上的靠枕。
秦朗瞧着体贴的妹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妹妹也请坐下吧。”指了指床边的椅子。
秦歌晓坐在椅子上,“大哥,您可好些了?身子有何不适之处?妹妹有许多补品,都留给夫人了,到时叫人悄悄给你做了吃。”
秦朗一脸的满不在乎:“以前也常常受伤,那年和颜松赛马,我不慎从马上摔下来,还吐了口血呢!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说罢似是想起大妹妹是个懦弱的,脸上就有了点愧疚。
秦歌晓暖暖一笑,“大哥果然厉害。但是舟车劳顿,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再说您这伤……瞧着不像是从战场上带来的。”
秦朗怔了怔,也笑起来,没想到进了的大妹妹胆量也大了。
秦歌晓道:“大哥,您不是应在嘉峪关么?怎么回来了?你若是信得过妹子,可与妹子说说发生何事。”
秦朗闻言脸色一凛,“这便是我请妹妹来的原因。嘉峪关战事吃紧,鞑靼人这几年一直遭遇天灾人祸,牛马成群的死,很多子民都流离失所,加上甘肃这几年在陈大人的治理下,百姓有了余粮,便被鞑靼人盯上了。此次怕是背水一战。但此次出征,父亲是避开朝堂的纷争才请命离去,准备不足,户部的粮草不到位。再如此拖下去,恐怕嘉峪关要失守了。”
秦歌晓垂眸,嘉峪关自古便是燕国的门户,嘉峪关失守,意味着西北地区再无可退守之处,进犯军队可沿着河西走廊直捣京城。
“我得了命令便连夜出城,没想到到了京郊还是中了埋伏,我侥幸逃了出来。”说着带着一股狠厉。
“需要我做什么?”行刺绝不是意外,定是秦朗回来的期间,有人嗅到了不寻常气息,想置他于死地,此时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秦朗道:“你帮我见到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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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晓一直在主院吃了晚膳后方回到云曦院,期间姬太医上门为秦歌晓诊了脉,只说无妨,开了些活血化瘀的方子和一堆补品。
翠摇、锦上带着、女为秦歌晓梳洗,服侍她睡下。躺在床上的秦歌晓叹了口气,今日发生的事比往日加一起都多,这便是妃的工作——为家族光耀。
便与歇在外间的翠摇闲话:“我尚未见到大哥,你可知他的身量?”
“主子可是想给大爷填衣裳?”翠摇揶揄道。
“非也,只是好奇罢了。”开玩笑,自己针线再练,也不过是勉强做些鞋袜啥的。
“大爷身量极高,长相随了老爷。”
“极高?可有相似之人?”
“您的仪仗队里侍卫吴贵算是高的了,大爷怕是比他还要高些。”
“我何曾注意到。”秦歌晓笑道。
翠摇才反应过来,主子一直在车撵,哪有空注意外面的侍卫,想着也跟着秦歌晓笑起来。
寝室渐渐安静下来,晚风习习,去了白天的热气,勾着床边的帷幔摇曳,秦歌晓仍是难以入睡,她要布置好她负责的部分,一定要保证哥哥的安全,保护秦府,还有黎民百姓……
如何让秦朗安全地见到皇上,还要保证皇帝必须站在秦家这一边。户部是赵良的天下……礼部又是由六王爷统领;枢密院形同虚设;兵部尚书是安远侯世子,安远侯历代忠良,但有所忌讳,此时皇上必是不信秦家的,到时扣上兵部与军队勾结的帽子,这罪名不小……如是,朝堂上真正可靠之人确是没有。结交之人还是太少,
秦歌晓暗叹父亲的睿智,他密令秦朗直面圣上,避开六部之嫌,又坐实赵良的罪名。只等回之日,她将哥哥安□侍卫,吴贵只怕要留在秦府了,如是,她便安心睡了。
最后一日,因家中无成年男子,秦歌晓只是到祠堂上了柱香,没有祭祖。和秦洛晓、秦淮玩笑一会后,由苏氏掩饰,她到外书房再次见到秦朗。后者正在梨花木桌案前执笔写着什么,面色苍白,神色有些肃然。
“妹妹来了,可都安排妥当?”瞧着秦歌晓,对她抱拳一笑。
“已然安排好,听我的、女说,吴贵的身量跟你差不多,到时你假扮他即可,只是委屈了大哥。此事还需请夫人跟周大人通气……”秦歌晓细细道来自己的安置。
“妹妹放心,周家与秦家是世交,周伯父更是与父亲是莫逆之交,此事交由夫人办,准能成。”秦朗道。
秦歌晓放下心来,“洛姐儿定亲的王家公子听说是两榜进士?”
秦朗有些疑惑,但仍是道:“靖琪兄学问了得,你问他作甚?”
“王公子定是认识许多进士出身的御史?”秦歌晓用帕子压住唇角深思。
秦朗低头沉思,忽而明白,问道:“这些日,湖南赈灾贪墨案可是将户部那位牵扯进来了?”
见妹妹一脸笑意地点头,秦朗笑了:“妹妹果然聪明!可惜了,若是男儿身……”
秦歌晓露出羞涩的笑:“哥哥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