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生蛇小巴的孵化,对于张玄来说是个不小的惊喜,因为蛊虫的队伍和体系也在了他旁边。
他和梦玉这几日相处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也不相问。但是这沈有才的事,梦玉倒是起了几分好奇,故而今晚见张玄要去解决这件事,便跟了上来。
张玄点点头道:“你要来便来,不要惹事就好。”
两人就这样一起往镇子东边的走去。
沈有才的妻子芸娘,张玄其实是认识的。那一日是她儿子富贵发了高烧,她抱着富贵急急忙忙的前来看病。
她一身粗布衣服,她脸色泛白,隐隐透着紫色,眼窝深深凹下去,像生了病一般,很是憔悴。
张玄对她印象很深,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而是她身上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这味道,可不是体香,而是一种特殊的药材。
芸娘的家其实就是在镇子边缘上的一个茅草房子,娘俩住在这里,白天芸娘会到镇子里给人做活赚些工钱,维持生计。
到了芸娘家门前,张玄放出了沈有才。
沈有才见到这破烂的茅草屋,鼻子一酸,是他混蛋才让自己妻儿受这样的苦。
他刚想要进去,张玄却叫住他道:“沈有才,你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沈有才转过身看着张玄。
张玄操控着蛊虫,进了沈有才家,不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了一棵枯黄色的小草。
张玄拿起这小草,道:“百日黄,一种很有趣的毒草,煮在水中,色泽不显,只有淡淡味道,像是香料。中毒的人,就像是生病了一样,消瘦,憔悴,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僵紫色,不消几月,人就没了。”
张玄第一次见到这沈有才就知道他是中毒而死的,深陷的眼窝,紫青色的脸,还有枉死的怨气,这都告诉张玄沈有才死于中毒,而不是镇子上传的病死。
而当沈有才日子芸娘带着孩子富贵来看病时,张玄就知道了这事情的七七八八,因为这芸娘身上,有百日黄的味道。
沈有才颤颤巍巍的接过这百日黄,口中不敢相信的道:“这……这是……”
张玄道:“这是在芸娘枕头底下找到的。你是中毒死的枉死鬼。”
沈有才浑身颤栗,他紧紧捏着这百日黄,一会儿脸色狰狞,一会儿满脸愧疚,他的气势也在不断地变化。
张玄手中悄悄的藏了一道烈阳符,这沈有才本是枉死鬼,怨气藏胸,只是他不知自己枉死,怨聚而不发,现在知道真相,心神激荡,似乎要变成厉鬼。
梦玉饶有趣味的看着沈有才,想看看这家伙会不会变成厉鬼。
“富贵乖,你在睡一会,娘去做早饭。”
突然间,一道柔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沈有才的气势陡然一颓,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他泪流满面,满脸愧疚,半晌他打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子道:“我该死,死的好。”
百日黄落在了地面上,他想起了自己生前的混蛋事迹,赌光了一切,甚至在急红眼的时候,就要抱着富贵进赌场,要把他卖了。
要不是芸娘拿着一把剪子吓退了他,只怕他儿子已经不在了。
“踏踏踏”
脚步声靠近门边,本来要去见芸娘的沈有才反而是躲了起来缩在一旁的树后。
张玄和梦玉见沈有才如此,自然也是跟着他藏了起来。
茅草屋的门开了,盘起头发的芸娘吃力的提着一桶水出到门口,茅草屋窄小易燃,芸娘做饭都是在门前生火。
她刚到门前,放下水桶,正准备生火做饭。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有一棵百日黄落在了地上。
她有些慌忙的捡起百日黄,四处张望,见到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百日黄是她从一个游方医生那里买到了,而她正是用这百日黄毒死了自己丈夫。
她怔怔看着手心的百日黄,神色有些愧疚,过了好一会儿,邻居家的鸡鸣声,叫醒了她。
她看了一眼茅草屋内,然后忽然一笑,摘下一片百日黄的叶子,含进嘴里。百日黄生吃是很苦的,只有煮开了才没味道,只剩下香料味。
只是这苦味,对她来讲,更是一种解脱。
“先生,这……”
张玄道:“她也中了毒,但剂量比你小很多,可以多活几年。”
多活几年,大概富贵也就成年了。
沈有才是个混蛋,但和芸娘是青梅竹马,他知道芸娘想的是什么。一时间,他陷入了沉默,他终于知道了张玄带他来这的目的,不是见面,而是看清某些事情。
沈有才喃喃道:“我是个混蛋,以前总想着只要活着,就能翻盘。只要赌下去,下一把一定就能赢。没到死了才知道,自己赢不了。芸娘毒死我,毒的好。只是这个傻丫头,没必要这样搭上自己。”
他的喃喃自语,张玄和梦玉听了,也不说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沈有才深深一躬,道:“小鬼谢谢先生大恩大德,只是劳烦先生一事,如果可以,请先生治好芸娘这个傻丫头。”
张玄道:“怎么?不见她了?”
沈有才摇摇头道:“不见了,我怕她受不了。先生替我传个口信,告诉她,有才哥让她好好活着,我不怪她,她做的对。”
沈有才顿了一会儿,又道:“我知先生好心,但先生规矩我不能破,给先生的报酬,我埋在了我的坟前,只能劳烦先生自己去拿了。”
上一次他带了一些东西当报酬,不算多,还能够拿过来。这一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