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眼中,笑意更浓。“不过,若是你的选择错误,你会下地狱被火烤。”
话声方落,铁木真眉头一皱,“乓”的一声,竟将手中酒杯捏成粉碎。盔甲之后,铁木真冷汗直流,在他体内,仿佛有数十柄小刀,在肚肠内使劲乱剐,而喉咙间残存着的灼热感,若非护体真气及时运行,怕是早给烧出一个大洞了吧。
“兄长,为什幺?”拖着沙哑的嗓音,铁木真沉声问道。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竟是由这人,来让他喝下这样一杯穿肠酒。
铁木真没有努力驱出剧毒,一如他曾对胤禛说过,“你办事,我永远放心”,以胤禛的才智,一但采用了下毒的老招数,就决不可能让人有逼毒的余裕。
事实上,从毒酒入口,尚未来得及流入腑脏,就全经由微血管渗透,奔流全身,速度之快,范围之广,护体真气根本拦截不住。胤禛一声长笑,轻飘飘的一掌,迎面袭来,铁木真反手格档,双方掌力互碰,身体俱是一晃,铁木真骇然发觉,兄长的武功,远比他平日表现来的高强,天魔功的修为,只怕已是第八重的顶峰了。
一丝阴柔气劲,犹如利针,刺穿护体真气,牵动体内毒性,铁木真胸口剧痛,大滩鲜血,猛地自鼻中喷出,招数上破绽大露,给胤禛一掌击在前胸。
胤禛得势再追,手掌幻成一团黑光,急斩而下。铁木真无奈,收回抗毒的真气,爆灵魔指,全力反击。尖啸风声倏地大盛,犹如怒涛拍岸似的反击,逼得胤禛不得不回掌招架。
两股天魔功相撞,所立之处给炸成了个大凹洞,胤禛在空中翻转几下,消去余力,哪知一落地,两脚犹如踩上泥地般,插入石地,半身酸麻,胸口气血翻涌不已,还是吃了暗亏。
胤禛暗自骇然,他下毒在先,又以重手突然出击,竟占不了半点上风,倘若真是平手相搏,自己绝无半分胜望。
铁木真则更是难受,他适才以第九层的天魔功全力反击,无暇他顾,又给毒力深渗了一层,差点烧破肺壁。呛出鲜血,哑着声音,他还是要问一声,“为什幺?”
“不为了什幺,阿弟,你的作法,对魔族来说,迟早会造成重大危机,为了魔族全体,你的存在必须被消灭。”
“兄长,你难道不明白,唯一能让整个大陆……”
“毋用多言,阿弟,不管你的理想有多美好,对我来说,只有由魔族统治一切,才是所谓的理想政治。”
“原来如此。”铁木真闭上眼睛,缓缓道:“那我的确是该死了。”
胤禛说的斩钉截铁,连半分抗辩的余地都没有。他的论点,正代表魔族激进派的世界观,他们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高唱所谓的弱肉强食,认为不如自己的人,只有被奴役的份,坚决反对所谓的共荣革新。
铁木真的变法,大大损及了激进派的利益,令他们不满已久,近年来,激进派没什幺活动,改革进行的非常顺利,原以为是因为缺乏有力的领导者,内斗后逐渐式微,却不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胤禛暗中统合激进派要员,准备刺杀铁木真,重夺政权。
“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阿弟。但既然你违反了大魔神王的职责,我就必须将你除去。”胤禛冷冷道:“这点,父亲大人也是一样。”
“你说什幺?”听出了弦外之音,铁木真骇然道。
“永别了,阿弟。”不再多看一眼,胤禛化作一道轻烟,在空气中冉冉消逝。
铁木真呆立原地,仍无法从刚刚的震撼中回复。他的父亲,前任大魔神王玄烨,是急病过世的。然而,在这背后,却有着颇不寻常的传言。
玄烨在天魔功上的修为,已练至第九重,虽犹不及铁木真,却已是历代大魔神王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功力,体力又正盛,怎可能急病身亡,一般的说法,是先王因爱妻过世,伤心而亡。
但是,在父亲去世前的一段日子,曾力图振作,想要对目前的人类、魔族关系,进行和平改革。既然生命已有了目标,又怎可能因颓丧而郁郁以终。
事实的真相,原来是这样,铁木真不由得仰天长叹,父亲大人也是因为想要改革,被兄长判定危碍魔族全体利益,才遭到刺杀的吧!现在,自己也走上了同样的老路了。
想起父亲的音容,铁木真胸中一痛,抗毒的内力稍弱,又是一口鲜血呛出。
黑芒落地,胤禛出现在天魔堡,望着长空,他亦有叹气的冲动,世人皆知他极重权位,为排除异己,手段毒辣,却很少有人明白,权位非是他的最重;若非父亲意图改变现状,他是不会弑父夺位的。
对于铁木真,他也是真心的认为,“让这小子继位,也是个不错的构想”,否则以他当时的权势,区区一纸遗诏,焉能阻他登帝之位。
会让位于铁木真,有两个原因,一是给父亲临死前反击一掌,令他身受重伤,必须要休养几年,才能复原,为了不让虎视眈眈的权臣们,有可趁之机,就由铁木真继位,自己背后辅佐,满朝文武心有忌惮,不敢造次。
另外一个理由,就是铁木真是他挚爱女子的独生子。与玄烨相同,胤禛在初见的刹那,也对那名人类女子,一见倾心,之后,一直到她去世,这份情思成了深埋心底的遗憾,为了想要弥补这份遗憾,胤禛给了铁木真独有的关爱,甚至连铁木真重蹈父亲覆辙时,他还犹疑再三,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