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休假,勇利的脸又发起烧来。
“那个……”他说道,史密斯警官又制止了他。
“我听你的朋友说了,”警官说道,“他说你们原计划返程的时候去斯图尔特解释的,你一直很愧疚……那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每个男孩都有骄傲自大的时候,尤其在你知道自己无罪、只想快点摆脱官僚警察的时候。”
“……我很抱歉。”勇利嘟囔道,“真的……我只是……”他觉得非常的难以启齿,史密斯警官笑了。
“我明白,”他说道,眨了眨眼睛,“我也年轻过,我们都有想让“某人“感到印象深刻的时候,但是答应我,以后你想这么做的时候,尽量遵纪守法,好吗?”
勇利的脸因为他的理解而红得更厉害了。
“我不是想……”他小声试图辩解,“我是……他是……我和他……”
“那就是你我意见不同了。”史密斯警官说道,“不管怎么说……看起来我在这儿你就无法享受你的晚餐了,那么我就走了。”
“警官!”勇利叫住了他,鼓起勇气问道:“发生……什么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很快,”警官回答道,“只需要长到让你们受到教训。晚安,小伙子。”他说完,转身走掉了。
只剩下勇利一个人在审讯室里,盯着那盒已经开始变凉的炒饭。
该死的,先吃再说。他拆开它,吃了起来。饥饿感消退了,但是对维克托的担心却没有。他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下去那么一点儿,但想起维克托,却又绷紧了。
他在哪,他还好吗?怀着这些担忧和思虑,他吃完了东西,在椅子上抱紧了胳膊,等待着最终结果降临的一刻。
胜生勇利被惊醒了,他从桌上拿起那个诺基亚手机看了一眼——“1998年2月14日下午3:34”——推算一下,他在这所审讯室里已经呆了三十个小时了。
他揉着眼睛,浑身都因为挤在椅子上过夜而断了似的疼,斯特里奇警员站在他面前,面色非常的不自然,眼睛盯着鞋尖。
“你的早饭。”他说道,把一个面包圈丢到勇利面前,“吃完可以走了。”他说完退到一边,似乎在等勇利消灭他的早餐。
勇利吃惊地拿起了面包圈——他的脑子仿佛还在睡觉,但身体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花了五分钟,他把整个面包圈塞进了肚子,期间斯特里奇警官一直在吸鼻子,表现出和勇利一样的尴尬。
他吃完了面包圈,跟着斯特里奇离开了审讯室——他们来到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早上八点,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斯特里奇把勇利的所有物——一条曼妥思薄荷糖——还给他,然后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就这样?”勇利问道,“但是——维克托——”
“赶紧走吧,”斯特里奇不耐烦地说道,“那家伙早你十五分钟,已经出去了——谁能想到他和本地最受尊敬的女士有亲戚关系啊?快点,他们在等你了。”
“等一下——”勇利被他推得直踉跄,“谁?”
“莉莉娅,莉莉娅巴拉诺夫斯卡娅——老天!”斯特里奇不高兴地说,“你还磨蹭什么?”
勇利的脑子里响起嗡的一声,他做梦般的迈着步子,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警察局的玻璃大门口。初夏的刺眼阳光照在门口的空地上,给人一种灼灼燃烧的感觉。勇利站在大厅的阴影里,一瞬间产生了畏惧的感觉,他甚至想返回去。
维克托就站在那太阳下,他靠着一辆粉红色的跑车,正在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交谈,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他抬起头,目光和勇利撞了个正着。他站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怔愣的表情,他跑了过来。
勇利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他的脚不由自主地迈了出去,等他回过神来,自动门已经朝两侧打开了,他已经跑了出去,冲进了阳光里。
维克托张开了手臂,勇利扑向他,紧紧地抱住了他。
天啊他体温真高。勇利想,比太阳光还要热。但他一点儿也不想分开这个怀抱。维克托的呼吸声很急促,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响着,勇利发现他在颤抖。
“谢天谢地你没事!”维克托说道,“他们不肯告诉我……我……如果出了什么事……”
“没事……”勇利低声说,“什么事都没有……”维克托看起来很憔悴,勇利的心都皱成了一团,“没事……我很好……”
不知道这样维持了有多久,勇利只觉得还远远不够,维克托就松开手臂,上上下下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勇利觉得他激动得快要热泪盈眶了。
“我没事!”他赶紧说道,“真的……拜托别难过……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
维克托只是盯着他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勇利感觉自己的头顶都快被太阳光烤化了,他才微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他说道,“这是……说来话长。”他牵着勇利的手,走到了粉红色的跑车跟前,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已经把墨镜摘了,露出她标志性的高颧骨,和那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来。
莉莉娅巴拉诺夫斯卡娅本人,平静地注视着他,她看起来和他见过的照片上很不一样——她看上去比照片更锋利,更坚毅,而且也更加难以捉摸。
“上次我见到你,你还是个带尿不湿的肉球。”她说道,“美奈子和维克托把你教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