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经过汤垣让开的位置正要离开,被齐律一把拉住:“裴宁?”
裴宁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般看着门口的四人,脸上的沉重散了些:“齐律?他们是……”
他刚才走得太专注,完全没注意身边的动向,这下才看清周围几人,可除了齐律的脸太好认,其他人刚才说话他又没听到,再加上人数上有些不对,更是茫然。
“你是裴宁啊?”汤垣一如既往听人声能力为负,“我汤垣啊!这是逸明哥,那个是暗……”
韩逸明一手肘轻撞在他小腹上,把后面的“恋”字硬生生撞了回去,接道:“这是平仲,我们的新队友,和齐律……关系很好。”措辞很重要,既不能说出不该说的,又要让裴宁接纳他,韩逸明便如此形容。
苏仲平一听,瞟了韩逸明一眼,心想这碍眼的伪君子也难得有说句人话的时候,又不着痕迹地往齐律身边靠了靠,身体力行表现好关系,只是脸上的表情还强憋着,满是傲气,有些不伦不类。
“是么。”裴宁依然惜字如金,没了下文。
这下人齐全了,老队友的各位心里都浮上一股安心感,只是裴宁似乎更为沉默了,只是影子般跟着他们,没人问他就不张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连线条粗如电线杆的齐律都看出了些不正常:“逸明哥?裴宁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啊?”
“是啊,以前没那么吓人,怎么这会儿搞得跟被掏了祖坟似的。”汤垣狗嘴吐不出象牙。
韩逸明也搞不清其中状况,只是摇摇头,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再看看吧。”
裴宁向来话不多,是个凡是往心里塞的性格,再配上一张面瘫脸,更是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现在脸上却明目张胆地写着“忧郁”。
苏仲平给出了最有可能的猜测:“可能只是还没接受事实。”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在场的人脸上都黯了黯,连汤垣也闭上嘴,想来不在意生死的可能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就在苏仲平想着说些什么补救的时候,汤垣掏了个大鸡腿出来,嘎嘣咬了一大口,叫嚣道:“逸明哥,咱几个把队组了呗,省的聊天的时候一个个敲。”
韩逸明被朝气过头的喊声吹散了浅淡的抑郁,在场五人,正好组满一个队,裴宁的角色名显然已经更改过,还是从前那个被他们吐槽到天昏地暗的名字——水一方。
一行人七拐八弯到了武器店,把琳琅满目的器物浏览了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绝对是家黑店。除了新手武器便宜的近乎白送,其他的都是动辄几百金,翻遍所有人的口袋,筹起的钱竟然还买不起一件符合等级的武器。
“这哪是做生意啊,抢劫的吧。”这下换齐律叫了,毕竟他进门时等级最低,现在带着的也还是那一套。
苏仲平把那套金灿灿的袍子掏了出来,拖着店老板到角落攀谈起来。
齐律正愁着钱的来处,见他有些鬼祟地走开,好奇地探头望去,只是两个人一个是标准的n冷脸,一个脸上还挂着佯装出来的淡定,也看不出来究竟在瞎扯什么,最后只见苏仲平的淡定土崩瓦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转回身来。
苏仲平一回头就看到齐律那崽子寻老母似的眼神,不由地脚步一僵,把袍子塞回包裹里。
“仲平哥,你拿那金袍子是要干嘛啊?”齐律问道。
苏仲平扇子在手,敲得跌宕起伏:“没干嘛,就问问老板还有没有别的没摆出来的装备。”
一旁汤垣不嫌事多又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叫起来:“仲平哥,莫不是想拿大龙袍换几个子儿,给咱齐律弟弟买……呃!”
他后半句话被扼杀在韩逸明的肘击,一手捂着不痛的胸口,佯装痛苦地歪脸,一手做了个拉上无底洞嘴拉链的动作,还可怜兮兮地补了一句:“我闭嘴……”
话都说到这份上,齐律也听明白了:“仲平哥你不会是想给我买武器吧,那也不能卖金袍子啊,这玩意看上去就贵重得不得了,说不定全服只此一套,卖了多可惜。”
苏仲平特地避开众人视线做事,还是被全数点破,尴尬地不得了,横眉怒目一瞪汤垣,顺带掀回眼帘不愿多看齐律,一捏扇子:“谁说我要卖袍子了,不过就让老板给估个价,有那么值得大惊小怪么。”
齐律憨憨地钻到他眼皮子底下问道:“那值多少金啊?得天价了吧?”
苏仲平小鸡躲老鹰似的侧过身,想到老板的话额角微微一跳:“绑定物品,无法交易。”
这还真是天价也求不得。
汤垣笑得快接不上气来,头靠在韩逸明肩上,肩膀一抽一抽,韩逸明也觉得好笑,只是困窘当前,有些笑不出来。
一旁的裴宁总算被他们的一来一往扯回了思绪,言简意赅道:“自己做。”
“还能自己做吗?”齐律想发现新大陆,问道。
裴宁道:“生活技能。”
在场几人对着游戏都不甚了解,当初开始玩的时候也是连新手任务都没做完,韩逸明学了烹饪技能是被汤垣歪打正着,瞎戳出来的。
裴宁解释:“有药师、厨师、裁缝、铁匠,一人能选一种。”他说着拿出药杵,示意自己选了药师。
“汤垣你学了什么?”韩逸明那身料理技艺,齐律已经见识过了,便问向毫无建树的汤垣。
汤垣难得没了气势,弱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