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仆从都离去后,萧骏驰从脸盆里掬起一捧水,敷衍地擦洗了脸,这才道:“王妃,我知你要问什么。那贺奇逃跑前,放火烧了召城;整座召城,连带着那行宫都化为废墟。城内骸骨无数,都烧的面目全非,辨不出来谁是谁。要想找出格胡娜与刘琮,实在困难。”
顿了顿,他用袖子擦了脸,道:“不过有人似是在城外撞见了他们,但姜恒守口如瓶,我也探听不出一二来。要我说,若他们已葬身火海,那也是无法;若还活着,便也当他们已葬身火海,那便是最好的。”
姜灵洲默然了。
她觉得萧骏驰说得对。
刘琮是叛臣贼子,而格胡娜嫁给了刘琮为后。无论局势如何扭转,齐帝都会下令追杀他二人,以正国纲。若是齐帝能当做他二人已葬身于召城火海,那也许逃出生天的他们便能有条活路。
想到从前在太延时,格胡娜那英姿飒爽、令男子都自愧不如的明朗身姿,姜灵洲不由轻轻一叹,只觉得岁月如流,转眼间便是物是人非。
惟愿她真的逃出了那场大火,与刘琮一道远去他乡。无论是去了她心心念念的穆尔沁草原,还是什么竹菊为伴、鸡鸭为邻的乡间,都好过在那满布素雪的孤寂行宫里,做不成模样的帝王与皇后。
“贺奇烧了召城?”她想到那大火,便问,“那百姓岂不是要流离失所?”
“是,你二叔叔正在为此事头疼着。”萧骏驰道。
“王爷……妾身……想求王爷一件事。”姜灵洲咬了咬下唇,道,“妾可否在齐国再停留一阵时日?妾想为那些因大火而流离失所的灾民尽一份绵薄之力。”
“王妃去做便是。只是你万万要保重身体,切莫太过操劳。”萧骏驰道。
姜灵洲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一忽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身后的小柜里拿出个机匣来。萧骏驰一见那机匣,心情就有些复杂:“怎么,王妃又迷上这些小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