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许下的诺言,就不能改变,无论是她,还是红衣自己。
“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声,丛郁愣愣的收回被拍红的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有些落寞的垂下。
宋阮盟脸色越来越难看,脑子里混乱一片,她自然不是因为对方很有可能是丛郁而如此。
毕竟无论前世如何,这辈子,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偏见,和还是于琮时候的她相处融洽。
而于琮,自从相遇开始,就围绕在她身边,在她因为队伍而疲惫的躺下不想起来的时候,还会半跪着为自己脱下鞋子,丝毫不嫌弃的给她洗脚。
在雪原上,她的脚被冻裂,坐在洞内和许同学一样双脚麻痹毫无知觉,是于琮眉也不皱的把她冰冷的脚揣进怀中,用温热的皮肤直接接触她冰冷的脚。
在她每一次醒来迷迷糊糊的时候,是于琮早早醒来,用温热的毛巾为她擦脸擦手,没有丝毫不耐。
宋阮盟并不像表面上丝毫不在意,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清楚的记着,只不过从前世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用毫不在意或者高冷漠然的面具遮掩自己的情绪。她是有着两世记忆的人,但是这一世虽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统共算来还不到半年时间。
队友们喜欢她,但更多的是敬畏,真正的好朋友,不会因为对方皱一下眉头就吓得把原本想说的话都吞回去,不会因为一个抬手,就吓得连连后退慌忙求饶。
而每当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其实宋阮盟很无措,她只是习惯了冷静,习惯了好像自己很强大的样子,从来没有人交过她,如何摘下自己的面具真正和周围的人融入起来。
对宋阮盟这种人来说,摘下面具,不亚于脱掉衣服,赤/裸/裸的站在别人面前任人点评。可她却试过,试着强忍着这种羞耻对别人微笑。
然而,他们却害怕了,退缩了。
宋阮盟僵硬的站在原地,听着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
“队长你是不是又饿了?”
“队长你是不是在生气?”
“队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队长我错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拳头便在衣服下捏紧,没人看得到她的狼狈和难堪,也许在他们心中,像她这样的人,不应该这么轻松的笑,不应该和他们像朋友一样开玩笑,她只要一直强大着,做他们心目中的顶梁柱,成为他们心目中的定心丸,只要这样,就够了。
宋阮盟不是不明白,也不是没有愤怒过。
可是那又如何,相比较前世众叛亲离,这辈子,有这样的关系已经是她偷来的。不能怪这些人,怪只怪她自己,怪她自己太过贪心。
而且,她还有阿呆,难过的时候,把小小的阿呆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睡上一觉,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她还是那个,自以为强大到除了家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宋阮盟。
然而,在一次出海中,她救下了漂洋过海而来的于琮。
也许是那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于琮和丛郁之间的联系,丛郁,于琮,只不过是名字反过来而已,她不蠢,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可是她太寂寞,她想,如果她真的是丛郁,比她还要强大的丛郁,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代替自己的位置,是不是就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样融入队友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