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均轻咳一声才走进去,果不其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最先看过来的是首位高大威猛的男子,陡然柔和的气息让他想要微笑但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就拉平了嘴角。
男子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子均在谋士们愤愤不甘的目光中坦然自若,甚至还能微笑着施礼。
等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子均走到地图前,问道:“刚刚听你们说什么金汁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他想的那样……
背上一重,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边,磁性的嗓音响起:“就是你想的那个,也不知道那群蠢货怎么想的。”
子均看着地图上的标识皱了皱眉,所谓的“金汁”就是用粪便熬成的汤,守城时泼洒在人的身上,极易染病造成身体溃烂,由于并没有良好的解决方法,最后人们往往是截肢甚至任其自流。
但是不说现下各地军队散乱,基本不可能有人攻城,就形势而言,守城也是不可取的,毕竟他们的目标可不是这一座城,最重要的是,这时因为君王暴虐才使得百姓不满,每个人的神经都崩的很紧,若是这时候用“金汁”这种方法,估计,复王残暴的名声第二天就传出去了。
也不知道出这个提议的人抱的是什么心思。子均的眼中闪过暗光。
“我们不需要守城,你看这里,”子均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沿着这条路在不遇见凉城那边的起义军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到连城,我方才看了看,这几日天气会大晴,如果不出意外五日内我们就能到连城,然后……”
发现趴在他背上的人半天没反应,子均住口不再说话,也没转头,低低叹了一声:“你又在生什么气。”
复王闷闷地道:“子均你今天都没叫我。”
“……子安,唔……松口。”
“呵,才不要,子均你都忙了好几天了,我们休息会儿吧……”
“不,还有很多事……”
“可是我累了。”
“……好吧唔……等等,不是说休息么!”
“这就是休息啊。”
“……这里是议事厅!……”
“呵,有人听得到吗?”
“没有,将军!”8
“……”
守在议事厅外的兵卒们一脸的正气禀然,并且体贴的关上了门。
……
顾忌着子均的身体,大军还是迟了一日出发。子均接过书童递过来的药碗,忽然一顿,手指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下碗底。
子均抬头,温和地问书童:“三雎,过来的时候碰见了谁吗?”
书童想了想说道:“在小径上碰见王大人了。”
“王大人,王良?”
现在会被称为大人的貌似也只有他们这些谋士了,而兵卒将官一般称呼闻人子均“军师”而不是大人。
“恩。”
子均的指腹又动了动,没有喝药,把碗放下了:“你帮我叫张副将过来。”
“是。”
有谋士告到复王面前,说王谋士被军师所污蔑,没有丝毫余地甚至不通报复王就下令让人处决了王谋士,其心可诛。
低架旁拿着狼毫笔观赏的复王头都没抬,“的确是其心可诛。”还不等跪在地上的谋士露/出喜悦之色,就又听得他说道,“来人,将所有对军师不满的谋士带下去,明日斩首示众。”
直到不可置信的谋士被兵卒强行带走,复王才抬起头,问身边站着的李副将:“你说,这只狼毫笔,他可会喜欢。”
李副将认认真真看了那只笔一眼,一脸真挚地点头:“军师会喜欢的,只要是将军送的军师都觉得是极好的。”
复王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拿着狼毫笔去找某人了:“你不用跟了。”
“是。”
……
兵临皇城,然而和所有人想的不一样,皇城并不是只有散乱兵卒。
黑压压的大军在城外排兵布阵,两势扩张,战线拉长,气势汹汹地面对着前来的复王大军。
“这是……”军中有将领不免被气势所震。
“鹤翼阵。”子均淡淡的道,瞟了眼那个将领,那人顿时浑身一寒,想到军师平日里操/练人的手段,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鹤翼阵,以形似鹤翼而命名,是可攻可受的阵法,若运用得当,可使敌军伤亡惨重,按照道理来说破解该阵的阵法为龟甲阵。
且不说复王军中重甲兵甚少不足以组成龟甲阵,对方占据有利地势,己方是要攻城,防御为重的龟甲阵并不适用。
城中形式尚不知如何,若是冒然用重兵推城,弊大益小,他们又没有更多时间拖延,所以这种情况下只有……
子均看着远处一下子慌乱起来的军队,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