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一边抱怨自己花钱不经过脑子,一边小心的把自己的书塞到衣襟里向城南走去。
城南的几个坊都是民居,住的是比自己住的西十三坊周围的人家有钱一些,但是有不像是城东的那些真正的拥有自己宅门大院的富豪的一般殷实之家。
云洛的放到住在南二坊,算是离自己住的地方近一点的了,但是从书肆出来徒步走到哪里还是把云洛累的不行了。一边想着自己下午去城东钱府时最好雇个马车,云洛敲了房东家的门。
房东是一对孙姓的中年夫妇,因为葫芦巷的人做的大都是皮肉生意,孙大娘担心自己丈夫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所以每半年去收租是孙大娘自己去。一个女人敢一个人出入那里,就可知那个女人是有多么凶悍了。
但是云洛存了万一的心思还是来了,毕竟自己的租金已经交到了明年三月,一共整整三两银子,如果连试都不试一下,那就太可惜了。
果然,孙大娘得知自己的来意后长脸一拉,冷笑道:“房子都已经住了这么久,现在你想要退租还钱,那又那么好的事情!当初我可是看在那家姐弟的面子上才便宜租给了你,还有别人出高价我都不曾应允的。”然后从上到下打量了云洛,眼中充满鄙夷:“如今你在那里住了几年,我那房子能不能再租出去还两说,我看你也不容易才没想着要你多加钱,现在倒是还想让我还钱?”
把话一说完,就“碰”的一声在他前面把房子关上了。
云洛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在那里站了半响,只好无奈的回去了。
事实上,自己刚在靳家姐弟的帮助下到了葫芦巷时房子早就已经破烂的不能住人,孙大娘看出自己什么人就故意的抬高租金,哪里会有别人想要住在那里,自己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把从醉心居里偷偷带出来的一点首饰当了才付起了钱。而且租约上早就写明了自己若提前退租她必须要还自己三成的租金。
只是别说云洛这种做的是法令明令禁止的暗门子生意的人,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见到衙役也会犯怵,再加上云洛虽然心思通透,但奈何却不会和人争论,更遑论吵架报官了。只好当做自己倒霉了。
回到葫芦巷,云洛先是拿出一块布把自己几间平日里穿的衣物,再从炕尾的一个灰扑扑的木箱子里拿出一个色彩艳丽的小包袱,然后再把炕头的那个精致的小箱子都一起放在布包里做成包袱放在一边。然后他蹲下身把堵着炕口的破毯子拿开,从炕洞里拿出了放着自己所有身家的罐子。
罐子里的整块银子已经被他都换成了二两一张的银票,一共有八张,还有一些铜板和碎银子。云洛把七张银票用一个浸过杀虫药水的油纸包好放放回罐子里,再把罐子盖子盖上用泥巴封好口放回炕里。
他不知道钱府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不敢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呆在身边,最好还是把钱先放在这里,左右这里一般不会有人进来,应该很安全。
云洛把碎银子放在钱袋里,把包袱拿在手上,最后看了一下自己住了两年的地方,把门上的铜牌收起来,关门,落锁。然后去敲了一下靳家姐弟的门。开门的是靳姑娘,见是云洛高高兴兴地把他请了进来。
“罗公子怎么来了,还拿着包袱,是要出远门了么?先坐会儿,我去沏茶来。”说着就要去给他沏茶。
云洛阻止了她要为自己沏茶的举动,左右看看不见靳正,便问道:“不用麻烦了,你弟弟不在么?”
靳姑娘无奈,只好拿出粗瓷小碗给云洛倒了碗已经变温的茶水,茶碗里茶汤呈淡黄褐色,里面还有显而易见的几个茶梗,应该是已经反复泡过几次的茶水,靳姑娘看到了,微微不自在的红了,听到云洛的问话,欣慰道:“他呀,前两日还说什么要当跑堂的自己也挣钱,我就不用。。。。。。今天约了几个附近的小子去碰运气去了吧。”
“这样也好,靳姑娘也不由这么辛苦了。”云洛笑着喝了口茶,嘴里泛起淡淡的苦涩的茶味,味道不算好,但是很解渴,这么想着,他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