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近我,拨开了衣襟,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手总是在抖。我安抚性地拍了拍,张措说:“我不该打你,时蒙,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说这三个字,事实上,我那时候真的以为是自己错了。
我眨巴眼睛,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轻响,我仰起脸,张措从背后抱住我,我们恰好四目相对,天光从贴了旧报纸的窗户外密密麻麻地渗透进来,张措的脸就印上一层朦胧的光。我想了想,扯开唇角露出一个笑。
张措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暗深邃,他定定地注视我半晌,环抱收得更紧,近到我后背的皮肤贴住他的胸口,似乎能隔着布料,摸索出他心跳的节奏。室内寂静地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
张措突然垂首,唇瓣一触及分。张措红着脸说:“你的......伤,还在,结痂了。”我收回目光,双眼平视着土墙,泥土是一层层叠放着码上去的,层与层间还留着凹下去的缝隙。我答:“好。”
张措松开怀抱,往后趔趄两步,单手捂住嘴,声音嗡嗡响:“你,时蒙,你讨厌我......这么做吗?”
“讨厌什么?”我系好衣带,把玉佩解下来放在贴近心窝的位置。张措盯着我:“讨厌......我亲你。”我站起身,跳下床走到他身边,我想握张措的手。
他却被烫到似的缩回去了,我怔怔地看着他收回去的手,想不通他为什么摆出拒绝的姿态。张措固执地问:“讨厌吗?不喜欢?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毛病。”我仰头莫名其妙地看他,张了张嘴:“为什么,我讨厌你做什么?”
“那你......”张措犹犹豫豫地偷眼瞧我。
我觉得好玩,找了张板凳爬上去,张措紧张地说:“小心点。”我站到板凳上和他差不多高,我抓住张措的衣领,把他往身边扯。张措看上去心惊胆战,任由我将他拖到身边。我戏谑地看着他笑。
将脑袋塞进他怀里,“我讨厌什么?抱着你?”
又握他的手,手小握不全,反而是张措捏了拳头将我的手包裹住,“同你牵手?”
最后拉下他的脑袋,按住他的后脑勺,张措猝不及防被我吻了个正着,我低笑起来,咬着他的唇瓣幽声说,“和你接吻?”
这些我都不讨厌,人类,我不讨厌和你有关的一切,只要这个人类是你,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张措先推开我,我朝他眨眨眼,张措大喘气,看得我都替他心慌。他猛一下扑上来抱紧我,脑袋埋进我的肩窝,他的鼻腔喷出的热气冲进我的衣领深处,让我不由自主地战栗。张措一激动,不是语无伦次,就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