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措对那只狐狸似乎念念不忘,白天在街上没露出来,晚上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我蹲在他的大腿上,张措握着筷子夹了块土豆喂到我嘴里。我张开口含住,用爪子捧住它,慢腾腾地啃食。
我想吃肉,但张措好像没有能每天提供一顿肉给我的能力。我只好勉为其难和他一同吃素,相信我,对于一条狼来说,这绝对是不小的考验。
我边吃边思索着何时恢复原身去找我的爹娘,张措不停地夹给我,让我有些应接不暇,他自己都没见得吃多少。于是我觉得大约饱了后,就从他大腿上跳下来,窜到门外玩去了。
张措总是照顾我吃饱喝足后才想起自己还没吃。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能化为人形。
☆、受伤
年来的快,翌日已是腊月二八,村子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陆续有人从村口的路上出现,张措说他们忙碌了一年,从山那头回来了。我很好奇,山那头就是张措所说的繁华的城市么?
年节时分,农活不多,从外面回来的人脸上总洋溢着笑,看起来风尘仆仆。张措就招呼他们:“回来啦!”
那人见张措,跟见着老熟人似的,提了提麻布口袋。黑黢黢的一张脸上笑容扩大好几分,露出副熏黄的牙,手上的皮肤冻得皲裂,他加快步伐,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士,气沉丹田吆喝道:“回来啦!”
两人又寒暄几句,那人再三叮嘱张措需得到他家吃顿饭,张措不答应他也不走,于是张措应承下来,表示一定去。那人这才心满意足走了,留了几颗黄澄澄的大橙子在桌上。
张措帮他拎着东西一路送到家门口。还有一家三口回来的,怀里抱着小孩,两只墨黑的眼珠咕噜噜转,好奇地打量这座大山和住在大山间的人。
我没想到张措对其他人都那么热忱欢迎,反倒面对这一家三口显得很局促,手脚无处安放似的。
那家人坐在上小下大的铁块中回来的,铁块四个轮子直开进村中的土泥路,张措在院里远远就看见了他们。我正绕着自己的尾巴打转,张措在上面系了根红绳子,绳上穿了铃铛,清脆的叮铃着。
“张凯出息啊。”张措说,然后目光收回来,直愣愣地盯着我。我觉得他的神态不太正常,两只手微微抖动,不停地舔嘴唇,脸也涨红了,红到耳朵根子。
那一家三口把大块头停在张措家门口,女人抱着小孩,丫头浅黄的毛也系了根红绳,指着我笑,嘴里含糊着喊:“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