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养好我的伤,再回来找张措算账。
仅仅为了区区一个瞧不起他的人类,他对我动手。
我难以理解,并且觉得异常难堪。
所以在很后来,张措又为了别人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一年的事,然后觉得彼时的想法是多么好笑。张凯是他的亲兄弟,而我,我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他闲极无聊时愿意施舍点恩情的宠物狗罢了。
但现在,我远远没有意识到这点,我只是觉得难堪,这份难堪超出了我的愤怒。
以至于我直接忽略了愤怒。
但我是一条狼,我本应愤怒,而非纠结于难堪这类矫揉造作的情绪。
张措跟着我,维持着半步之距,仿佛害怕我走完这一步就会晕倒,但我不会。我走到了篱墙外,看见了那只狐狸。
我连戒备他的兴趣也没有了,狐狸脸色不太好看,甚至有些凝重,他把我放进怀中,眯眼盯着张措。狐狸身上有股幽幽的清香,我知道赤狐族一向骚包,有这等香气也不足为奇,更多时候,它都被他们用于魅惑别人。
张措说:“胡不归。”
“张先生,”胡不归客气地喊他,“时蒙我先带走了。”他甚至都没有向他解释带走我的原因,冷漠而疏离地说完这句,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但张措没有放弃,尽管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张措亦步亦趋跟在狐狸身后,狐狸走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在河边一座二层楼房前停下。楼房背靠十万里高山,面朝奔腾不息的大河,看上去新修不久。
狐狸抱着我走进去,地面贴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板砖,墙面四周刷了白漆,连各式家具都是崭新的,狐狸将我放在沙发上用软布团成的窝里。
张措站在门外,目光黏在我身上,却没有跨进来半步。胡不归起身看着他,冷漠地说:“你可以走了。”
张措固执道:“让我看看他的伤。”
“......”狐狸突然回头问我:“让他进来么?”
☆、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