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叫做看不到我大婚?刘幽心下震惊,却不知道可以向谁打听。还有什么一句话,让自己嫁不嫁都不重要。她走了半晌,才发觉竟是走反了方向。正要折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侧厅找去。果然在那里看到流岚,刘幽在门口叫他出来。
“郡主找奴才何事?皇上寻国公爷去了,不让人跟着。”流岚还以为她在找皇帝,抢先说道。
“你跟我来。”刘幽带着他转过大厅,躲进小花园,转身看着他,问道:“流岚,我有个事,问你下。”
“郡主客气了,您吩咐,小的哪有不回的道理。”流岚自小跟着皇帝,知道自家主子对面前这位一向用心,况且又是注定要入主后宫的,更不敢得罪。再加上他多少也能看出来,刘幽性子跟如今的太后相像,敦敏仁厚,不会亏待下人。
“皇上有一日早朝,说过一句话,跟我有关。皇上说了什么?”刘幽盯着他的眼睛,眼见他神色一慌,语气有点乱:“回郡主,那天跟着皇上去早朝的是流风,奴才并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恐怕满京城都知道,单单瞒住了我。”刘幽言辞间刻薄起来,“也罢,不说,就算了。”她突然有点不愿知晓,转了身就走。
流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丧着道:“郡主,当日满潮大臣多数赞同和亲,可安和公主……您知道的。宁尚书就说,没公主也有郡主啊。他是想让您……您去匈奴和亲。”
这些事刘幽从来不知,不由得转过来走近问他:“这话当真?”
“真,千真万确。流风后来跟小的说过,说当时皇上脸色都青了,只说了一句——朕之景阳宫,定以瑾辰居之。之后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太后还因此罚了好几个奴才。”流岚说罢,哀求道:“郡主,求您就当不知,不然皇上定饶不过小的。小的自小跟着皇上,皇上对您一向用心,这大家都看着,断不会是假的。您不说,皇上不会追究小的的。”
刘幽用了莫大的定力才让自己没有失态,“起来吧,我不会说的。你且先回去,仔细皇上要回宫了。”
“是,小的告退。”流岚磕了几个头,不敢再多待,急匆匆回去。好在皇上还没来,不怕有人多问。
最近三次听学刘幽都派人来告了假,皇帝想派人去问问,最终也都作罢。光和九年注定是个喜庆的年份,先是五月间李成乾的王妃安宁诞下位郡主,再下来太医为安阳长公主请平安脉时候发现喜脉。皇室添丁,虽然不是皇帝的孩子,刘太后还是高兴得不得了。下了懿旨,为小郡主赐封号长莲,先取了个乳名妗儿。长莲郡主满月酒的时候更是亲去王府,抱了又抱,十分亲厚。
七月间,皇帝虽然去了后海,可选后选妃的懿旨还是下了。早有皇帝当日的话,各位官家小姐也就不做梦能够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可也有些存着为皇帝留点血脉,说不定能够母凭子贵的念头。
两个月后,最终的结果出来。一后二妃,皇后果真是翼国公刘光义孙女景阳郡主刘幽,二妃中一个不出意料,是昌平侯严宽的女儿严阿娇,另外一个却是礼部侍郎关湖的女儿关雁。圣旨送至各家后,翼国公府是最平常的,刘幽连眉头都没多动下,只是吩咐杏儿准备好课业,今日是要去广平巷听学的日子里。
皇帝自然知道刘幽已经接过旨,但一个下午,也没见她神色有异。这些年皇帝不再跟小时候一样天真,渐渐有了城府,可刘幽也愈发沉静安宁,让两人再不像当年两小无猜,反而有了芥蒂。
“不错,知道势因时而变,随势而动,方可得心应手。”课闭,庄大家拿起两人的课业边看边凭,说完一篇,又拿起另外一篇。
“外物空无,吾心唯一。外物一变万千,吾心唯一。外物万千化一,吾心唯一。”庄大家读罢,赞道:“此言甚有佛理,怕是你最近看了不少《楞严经》之类吧?”庄大家不再深究,“回去拣一篇你们自己喜欢的文章给我默来,这便是今次的课业。都回吧,别跟这处着,让我看着厌烦。”
“学生告辞。”两人一起施礼,默默收拾东西离开。马车上也是一路无话,先将刘幽送至国公府,再转几个方向,从玄武门回宫。
之后的日子,便跟往常一样。每到了去听学的时日,皇帝会去翼国公府上接了刘幽去广平街。待下了学也会原路将刘幽送回去。偶尔庄大家好兴致,下午会带着他们在平京四处乱逛,三教九流皆是他们去的地方。那日之后,皇帝是再进过翼国公府的门槛,两人之间很少再闲聊些什么。
这日是年末御书房授课的最后一日,关原与杨融还是最早来的两人。早课是贾永瀛所讲,讲罢这位老夫子摇摇头,看来皇帝不来让他很失望,却无可奈何地走了。
虽说宫中会提供午膳,但荆国公府还是在午间接了张喧张晔。五位侍读顿时剩下三人,江寒枫从自己座儿上起来,走到杨融关原中间,道:“关兄杨兄,上月江某成婚,宴席间没能照顾好两位,还祈恕罪。”说罢,江寒枫竟真揖了下,杨融赶紧回礼:“江侍读何出此言,又哪有没照顾好我们,快别如此。”
“那今日课毕,江某请二位在日月楼一聚,算是还礼。二位定要赏光,可否?”江寒枫谦谦君子,只比杨融小一岁,眉目深远,举止儒雅。
“有局自然要去!”关原咋咋唬唬,又挤眉弄眼:“只是日月楼虽好,可姑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