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阮籍道出了我这性格上的缺陷后,我便开始注意。但心中却还是怕,我怕真就是我自己的性格所致,误会了吕巽?虽后来的我,明晓了吕巽真正的为人,但那毕竟,都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
此刻,嵇康站在庭院门口,目送着吕巽的身影越走越远。转身时,见我独自站在半抹阴影中,郁郁寡欢的样子,立马关切着上前,抬手抚了抚我额头“怎么感觉不很舒服的样子?”
我摇摇头,只当是那吕巽恶心到了我,所以才会这般。未曾察觉到,自己的身子确实越发燥热起来“没有啊,只是夫君,这位公子,是你的好朋友吗?”
嵇康的目光柔和下去,眉宇间透露着对吕巽的喜欢“吕公子言谈举止于我而言,别有一番风味。我们虽交涉不深,但因早在洛阳城里听说过吕公子的雅名,所以便愿意与他做朋友,再加上,他这人出手大方,我们此后的生活,若是有他照应,会好一些。”
听嵇康如此说,我原本想要质疑吕巽的言辞,便彻底没了说出的**。我想,嵇康他这样一个明白人,读的书又比我多,总归是比我看得透彻吧?也许真就是我误会了,那个吕巽不过是行为方式大胆了一点,也许他那样做,不过是和我开玩笑……
我便这样强行说服着自己,对待嵇康,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对吕巽有害的话语,甚至连一句稍微中肯些的,‘我实在不喜欢吕巽这个人’这样的话都没有。
毕竟当时的我着实年纪尚小,一时被嵇康的话扭曲,分不清到底如何才算是行为大胆,如何才算是侵犯,把吕巽那个家伙放在我心中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每一次想起,便不禁心忧不已。
之后,我总是害怕他会再来,然后趁着嵇康不在对我做些什么。再者,这些日子以来,墙头上的脑袋开始变得越来越多,那些女子们肆无忌惮,完全不理会我这个正牌夫人,甚至有一次,在嵇康一曲《清平乐》弹过之后,那些女子竟齐刷刷传来了一阵欢呼之声。
我木在原地,手里捧着一只大桃子,很不开心地啃了一口。
虽然嵇康对那些女人毫不理会,可我隐隐的,还是不免想到那吕巽的话,万一嵇康哪日看见一个两厢情愿的,会不会真就……
我越想脑袋越晕,连嵇康唤我都没有听见。后来嵇康无奈走到我面前,摇了摇我的身子“阿绣?”
我晃过神,手里的桃子掉在地上,望着面前嵇康,只觉浑身炽热无力,瞳仁里的景致摇摇晃晃,没一会儿,便晃成了一团漆黑。
我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