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乐有消息来,长柯里斯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就不再理会,专心的品着美酒,看她的心腹摔跤,但通传声再次响起,却是请长柯里斯亲到黑色帐篷,说是有很重要的消息。挑眉,长柯里斯安抚了下心腹们,示意她们接着在这里玩,就放下手中的美酒,走出了帐篷,去往专门负责破译信息传递信息的黑色帐篷。
结果才一进帐篷就被人抱住了,却是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妇人,帐篷的主人。
“妲姨,您这是怎么了?”黑色帐篷的主人妲诺,是长柯里斯母亲的奶姐姐,两人一起长大,情分不比寻常,也是看着长柯里斯长大的长辈,所以在她面前有一定的底气,敢这般的放肆。长柯里斯也只能任由妲诺抱着,以为不过是像寻常那样撒娇,冲她这个晚辈,耍耍老人家的小性子。但长柯里斯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妲诺的身体在颤抖,那是一种喜悦到了尽头而生出的莫名恐慌感,便不由得问道。
“斯儿,有赫儿的消息了!”妲诺冷静了点后,忍不住抓着长柯里斯的衣领,嘴巴张了又张,才勉强说出了一句话,但就这短短的一句话,却成功的让长柯里斯变了脸色,反过来抓住妲诺的手,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艰难地呼出一口气,道:“妲姨,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有赫儿的消息了,他,他现在在哪里?”
妲诺侧头看了一眼黑色的矮桌,道:“我已经破译了那边传来的消息,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但你要冷静点,耐着性子看完,不要冲动行事,明白吗?”
长柯里斯却是顾不上听妲诺的话,松开她,大步走到矮桌前,将妲诺弄好的资料拿了起来。一字一句,长柯里斯竟是一点错漏都不肯有,贪婪的看着纸上的内容,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才呼出了一口气,眼里有惊喜,有疑惑,有茫然,也有忐忑。妲诺走到长柯里斯身边,拿起桌上的长命锁图样,道:“这个图样,是你爹爹亲自设计的,请了当时最好的工匠打造而成,整个大草原只有这一个。”
看着长命锁图样,长柯里斯的意识忽然有些模糊,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长柯里赫出生的那一天,那一天,本该是母亲最意气风发的日子,却叫那个罪人毁了一切。只有五岁的她无助的看着父亲受惊早产,拼尽最后一口气生下了瘦得跟小猫似的弟弟,未留一句,就这么去了。那一瞬的无助,那一瞬的痛苦,叫她记在了心里,直到现在都不敢忘记,而呜呜哭泣,声音只比奶猫大一点的弟弟,也成了她心中的结。这么多年,她一直不肯放弃寻找,不过是不肯放过当初无能的自己。
但现在,她却有些惶恐,有些抗拒,不想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她弟弟。
“嘭——”心绪复杂的长柯里斯一拳砸在了地上,直接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坑,吓得外面的人一动不敢动,却是不敢询问一声,也不敢掀开帘子一窥究竟。妲诺知道长柯里斯这些年来所承受的压力,所遭受的折磨,却是什么都没说,只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长柯里斯努力克制着自己,双拳紧握,深深的吸了口气,却是侧过了头,不愿让妲诺看清她的脸,因为她从不喜欢在人前流泪。
过了一会,长柯里斯站了起来,看着妲诺,道:“便是他拥有长命锁,年岁也对得上,也不表示他就是我弟弟了,还是得滴血认亲后,才能确认他的身份。”
“所以,我决定去浅乐一趟,会一会车离弩,也会一会他,如果他真是我弟弟,便是他已经是忠王正君,我也要带他走,他是我的弟弟,是德赫族最尊贵的王子,车离弩想要娶他,就得以国礼来办!如果他不是我弟弟,那我还是得带走他,我得问清楚长命锁是怎么到他手上的,而我弟弟又在哪里。”长柯里斯说着,已是做了决定,妲诺面露不赞同,却到底是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劝解无用。
“妲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得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流血,痛苦挣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你也不会懂得瘦得跟小猫似的弟弟在你怀里无助哭泣的感觉,是怎样的痛,他是我心中的结,必须得我自己打开,只有直面我最无能的那一段记忆,我才可以真正的放下。草原雄鹰若要展翅高飞,必得在第一次摔倒的地方再试一次,逃避是弱者的行为,而我不是弱者!”
长柯里斯说罢,转身就走,她得尽快安排好大草原的事,才能前往浅乐。
妲诺看着长柯里斯的背影,半晌,低声一叹,当年,长柯里斯的母亲也是这么对她说的,逃避是弱者的行为,而流着德赫族血脉的她,绝不是弱者。一眨眼,一轮回,这母女俩都是一样的气人,偏偏她就得受这个气,看着她们转身离开。
“你说什么?这绝对不行!”德赫族族长的金色帐篷里,拄着拐杖的老族长,因长柯里斯一句话,气得脸都红了,看着倒是比往日精神了不少,眼睛也终于能看清楚了,不再是一条缝。长柯里斯料到族长会是这样的反应,早就做好了准备,见她如此,倒也不意外。伺候老族长的老奴给她顺气后,看了长柯里斯一眼,却是不敢放肆,只提醒了长柯里斯一下,别气坏了族长,族长年岁大了,气不得。
“族长,若他真的是阿赫,做姐姐的,自要亲自接他回家,才能抚慰爹娘的在天之灵。”长柯里斯也怕族长真气出个好歹,就缓了语气,但话还没说完,就见族长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