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以来，赵如琢被困在这一方天地，看着枯燥的代码，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看监控里李明明的表演，还有听她在晚汇报里抱怨、耍贫、汇报进度。两个人来自同一世界，利益一致，就像李明明说的，“是来自同一战壕的战友”，很容易滋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感情。
这种相依为命的感情会发酵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
活得上蹿下跳的某人没那么敏感，获得队友的安慰以后，感觉松快多了，拍下膝盖站起来，“穿越，穿越，穿他娘的越去。”
赵如琢瞪她，“女孩子，说话这么粗鲁。”
李明明嘿嘿地笑。
“你啊——”赵如琢有点无奈地摇头笑了。
“我走了啊。”李明明竟然有点离家的感觉。
“去吧，不要顾虑太多。”赵如琢把原本一包袱的嘱咐凝结成这一句话。
李明明点点头，戳上“随机”。
这次醒来有点奇怪嗯……脚有点虚浮。
不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倩怎么这么久不来？”①
李明明打个寒颤，聂小倩的记忆刮进了脑子。
这回好，穿成个鬼！
①这句话是原著翻译过来的。
第38章 见到活体剑仙
李明明深吸一口气, 走进院子。
“真是背地里不能说人！小妖婢悄没声息地就来了，幸亏没说你短处。”一个老太太笑道。①
李明明看这位传说中的夜叉姥姥，长得竟然还慈眉善目的！
夜叉姥姥接着夸“小倩”长得漂亮, 说如果自己是男的, 也得被勾了魂去。②
李明明宛如婴宁附身，只是笑。
姥姥笑道, “今日小倩这般娇憨。”然后瞥了一眼南边的短墙，给李明明使了个眼色。
李明明了然, “猎物”宁采臣在那边偷听呢, 当下笑道, “天色晚了，姥姥和娘子早些歇着吧，儿也去睡了。”
夜叉姥姥舔下嘴唇, 慈祥地笑了。
李明明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办？真去试探宁采臣，然后跟他走？
要是宁采臣真跟电影上演的似的, 倒也罢了。如果照着原著走，去他家伏低做小，等人家老婆死了当填房鬼妻, 后来宁采臣中了进士，再贤惠地和小妾一起生儿子——李明明觉得没意思得很。
再说如果走原著路线，小倩自己就行，要我干吗？
李明明想想b的评语, 想想上个世界那糟心的分数，爱咋咋，爷要放飞自我！
可怎么个放飞法？
正开动脑筋瞎捉摸呢，李明明看到前面树底下，一个黑黢黢的影子，又有两声猫叫。
那树洞里住着一窝猫，昨天夜叉姥姥气不顺，把那只母猫给虐杀了，留了两只小的。
想想夜叉姥姥的凶残，李明明打个哆嗦。
李明明无师自通地把自己呈透明状态，一点一点接近，是燕赤霞！那位剑客。他正在用水果喂猫。
燕赤霞突然看向李明明的方向。
李明明僵住，他是不是能看见我啊？
“妖物，还不现行！”燕赤霞沉声道。
李明明赶紧现身，七情上面地喊道，“求郎君救儿一命！”
燕赤霞皱起眉，“你本也没有命。”
……会不会聊天啊你？
李明明有求于人，也就不计较了，赶紧把聂小倩被迫利用色相帮夜叉姥姥杀人喝血的事说了。
燕赤霞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你待如何？”
“儿求郎君杀了那妖物，以免她再害人，儿也可得脱苦海。”李明明说得特别溜。
燕赤霞握握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手。
“姥姥让儿今晚去害寺里新来的那位郎君，儿若不去，姥姥自己也会动手的。”经过几轮穿越，李明明嘴炮神功已经小成，很懂得在合适的时机说合适的话。
一个记得给猫带水果的人，必须是个心软的。
果然，燕赤霞略一迟疑就答应了，“你跟我来。”
原来聂小倩不敢靠近燕赤霞，一看见就浑身打哆嗦，李明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问题。难道是因为自己原身还没死？李明明自恋地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干的都是好事，所以不怕。
李明明自以为找到了靠山，跟燕赤霞来到他在寺庙里的住处。
进了屋，桌子上的灯自动亮了——哈，真炫酷啊，红外感应的吗？
燕赤霞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杯子，里面瞬间就满满的碧绿茶汤。
李明明被这不符合自然规则的仙侠世界的东西给震撼住了。
喝了两口，燕赤霞一抬眼，恰对上李明明热切的眼神。
燕赤霞有点尴尬地挪开眼，过了片刻，还是解释了一句，“你不能喝。”
“哦。”李明明懂，仙鬼殊途、种族差异呗。其实李明明不是喝，就是好奇。
燕赤霞把平时要喝一刻钟的茶两口就干掉了，开始闭目打坐。
李明明百无聊赖又有点担心地等着，今晚夜叉姥姥来不来啊。又研究燕赤霞，看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平凡，不是说仙侠们都长得特别好看吗？
过了漫长的一夜，外面雄鸡报晓了，夜叉姥姥也没来。燕赤霞睁开眼，对上李明明没精打采的双目。
李明明胡噜一把脸，狗腿地道，“郎君可要洗脸？儿去给郎君打水。”
燕赤霞皱皱眉，“不必。”
也对，人家是仙侠，自己——一个鬼，更不用了。
李明明发散地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统计，一个人一辈子要花多少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