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
“可是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啊,详细情况什么的。”
“你要问什么啊?”妻子表情扭曲地说。
“当然是问他和女孩在一起时有没有被人看见了。”
“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用?刚才我不是说了,如果有人看见他们,很快会报告给警察,然后他们就会来讯问直巳,到时候再急着想办法也来不及了。”
“就算警察来了,”八重子的眼珠向斜下方看着,“我也不会让他们见儿子。”
“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过去?这只会加大他们的怀疑。”
“那就让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坚持说不认识那个女孩,警察也没办法吧。”
“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目击者肯定那就是直巳的话怎么办?警察可不会轻易罢休。还有,要是直巳和女孩在一起时还有人跟他打过招呼怎么办?而且他还回答了对方又该怎么办?我们根本不可能自圆其说。”
“你进行这些完全架空的假设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才要他把情况说出来,至少要搞清楚他有没有遇上过什么人。”
可能是因为觉得昭夫说得在理,八重子也就没有继续反驳。她的脸上变得木无表情,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二楼啊,去问问直巳,看看他有没有被什么人撞见。”
“让他自己到这里来说。”
“不用这么做吧?孩子也受了打击啊。”
“那就更要——”
八重子没搭理昭夫,径直离开了饭厅,伴随着拖鞋接触地面的声音来到了走廊。然而她一走上楼梯,声音就一下子变轻了,看来是不想刺激到直巳。昭夫对这种唯儿子脸s是从的行为感到非常厌恶。
狠狠地掐灭了烟头之后,他猛地站起身,打开了冰箱的门,拿出罐装啤酒就这么站着喝了起来。
他的脚边搁着超市提供的塑料袋,八重子一定是在去超市购物回来后发现少女尸体的吧。似乎在惊慌失措之下,就忘了把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冰箱了。
塑料袋里装的是蔬菜和r糜,看来她又准备做汉堡r饼了,那是直巳喜欢吃的。另外还有包装好的煮一下就能吃的半成品蔬菜,八重子已经有几个月没为丈夫好好做一顿饭了。
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八重子开门进来了。
“怎么样?”昭夫问道。
“他说没有遇到任何人。”她坐在了椅子上,“所以我告诉他如果警察来问话,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昭夫喝了几大口啤酒。
“警察如果来了,就说明他们掌握着什么线索。这时候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就算他们不相信,也只能坚持说不知道了吧?”
昭夫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觉得他能应付得来这种事?”
“哪种事?”
“就是面对警察不断地撒谎啊。警察可不是普通人,目睹了那么多杀人犯,还时常审讯那种家伙。如果被他们盯上,直巳一下子就会腿软了。他面对我们总是任x强横,但实际上只是个胆小鬼罢了,这点你也清楚。”
八重子没有作答,或许是她也同意丈夫的结论。
“都是你那么宠着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八重子瞪眼道。
“因为你对他百依百顺,他现在连一点点忍耐力都没有了。”
“亏你说得出口,你自己还不是什么都没做,一遇到问题就逃避。”
“我什么时候逃避了?”
“儿子六年级时你不是逃避了?”
“六年级?”
“看,都已经忘了。就是他遭人欺负那次啊,你当时还骂了他,说什么是男孩子就要以牙还牙。他明明不想去上学,你还硬拉着他去,我阻止了也没用。”
“我那是为了他好。”
“不,你是在逃避。你那么做根本就没解决任何问题,直巳他后来还是一直受到欺负。虽然老师警告了那些欺负他的人,他不再遭受暴力对待了,可直到毕业,他都被同学们孤立,谁也不和他说话,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这些话昭夫是第一次听说,他原本以为直巳既然天天去上学,受欺负的事肯定已经解决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直巳让我不要跟你说的,我也觉得还是不跟你说的好。因为你反正也只会骂孩子,对你来说,家人都只是你的麻烦罢了。”
“你怎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特别是那段时间,你不知是迷上了哪个女人,对家里的事根本不闻不问。”八重子恶狠狠地盯着昭夫道。
“你怎么还在说这个?”昭夫不耐烦地回应着。
“算了,那个女人的事我也不想再提。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在外面如何鬼混,都不能不管家里的事。你根本不了解儿子,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吧,他现在在学校里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小学时欺负他的那群人到处说他的坏话,谁也不愿意和他j朋友。你有体谅过孩子的心情吗?”
八重子的眼中再次涌起泪水,这泪水不仅仅是出自悲伤,也有着她的委屈。
昭夫侧过脸不看妻子。
“算了吧,别再说了。”
“是你自己要提的。”八重子嘀咕道。
昭夫喝光啤酒,捏扁了手中的空易拉罐。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