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叶还是没有释怀,冷鸩清又道:“你的夫君已经投胎了,你难道不想和他一世?”
卫叶听的这话,眼泪就止住了,半晌,她才抬眸,喉咙发紧道:“如果我投胎了,你能保证让小西好好的活下去,不让她受我这世的苦吗?”
冷鸩清眸光坚定,点了点头。
卫叶神色悲切,须臾,才踉跄的站了起来,苦笑道:“那我走便罢了。”
看着卫叶渐渐溃散的躯体,冷鸩清神色也难免悲切些,并不是他有多白莲花,只是他为她感到可悲。
最后一句话,他问道:“你的棺材在哪儿?”
卫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道:“没有。”
两个字落完,卫叶只化作了一团骨灰。
孤魂野鬼,无家无亲。
冷鸩清探的那口木棺,看来是王氏了。
痴情人,吃情苦。
冷鸩清二人下了山,此时已经是丑时了,回了曾婆婆家,却看见曾婆婆的房屋是亮着的。
冷鸩清进了房门,曾婆婆正坐在堂内的摇椅上,手中还拿着一块银锁。
冷鸩清微微怔然,开口问道:“婆婆,是我们出门时打扰到您了吗?”
曾婆婆抬眸,眸底多了几分伤感,道:“不是,是她走了。”
冷鸩清一愣,曾婆婆神色微顿,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她还没去投胎,她报了仇后,我本以为她就会投胎了,谁知她放不下她女儿,便一年半载的下山来看丫头一次,这么多年了,我这个老东西还是看出了一点的。”
冷鸩清抿唇道:“您知道她没有棺材吗?”
曾婆婆道:“嗯,她刚下葬时,没人敢去给她建碑,我这个老不死的也不敢,过了几年,我和丫头感情深了,便想着帮她做一个,谁知道那时她已经长年寄居神像,无法脱离了。”
曾婆婆叹了口气,又道:“她刚才来找过我了,还将这个银锁交给了我,让我交给丫头,丫头有她这个娘亲,也是万幸之福啊……”
烛火微摇,显得整个屋子都是冷寂。
冷鸩清不再问下去了,和安漠水回到了房间,自己摊了个地铺,便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一大早便看见安漠水在帮曾婆婆做饭,王小西则是在和别的孩子玩。
冷鸩清觉得安漠水这边不需要他,便去和一群孩子一起玩。
三四个孩子正在跳方格,王小西一见他来了,便拉着他道:“哥哥,一起玩啊!”
冷鸩清笑着摇摇头,道:“我看着你们就可以了。”
他找了块干净地方,便坐了下去,就这么看着一群孩子玩到了饭点。
饭桌上,冷鸩清沉思了半久,才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笑道:“婆婆,我们可能还要多待几日……”
曾婆婆莞尔道:“无妨,我一个老人,也是无聊。”
冷鸩清不免得心中升起一丝感激,很久以前,也有一位老人是这么关心他的。
他眼眸有些黯淡,转而,又是一片澄静。
人生嘛,总是还要活下去的。
吃了饭,曾婆婆便说要去上香,冷鸩清问道:“是观音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