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今天我们先到兴平县崔大人那里借宿吧!”
“你刚把人家赶走,现在又要跟去啊?”
“有人要杀你,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今晚咱们如果留在长安必死无疑。”
赵修很肯定地下了判断。兴平县距离长安很近,他们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到。县衙毕竟有衙役保护,比起他们住在长安的小邸舍安全得多。他如此直言是希望惊醒柳安居,要他多多注意,没想到反而吓得他面如死灰,顿时缩起了肩膀。
“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要杀我?”
柳安居颤抖着声音问道。赵修听了不禁喟叹柳安居
年纪尚小,还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
“因为他们是坏人嘛!”
赵修随意应承了一句,就拿出随身携带的葫芦,往里面灌满了水,又催促柳安居趁热多喝几杯。现在天干气躁很容易口渴,官道上风大,喝凉水容易肚子疼。
出了茶摊的门,赵修仍对刚才的袭击觉得心有余悸。他解下包袱放在柳安居身上,这样至少能挡住从后面而来的暗箭。官道上来往的行人不断,还有官兵骑着马巡逻,这一路上倒也算相安无事。走了大概一半路程,柳安居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赵修小声说:“我要解手。”
赵修看了看四周,只有西边的土垛那里比较不容易被发现。下意识地跟着柳安居走了过去,结果被厉声呵斥“别跟我过来!”。他只好背过身去守在附近,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突然有车辙声急速临近,赵修转过身去,看到一辆装满货物的推车从自己身边疾驰而过,直奔柳安居而去。
赵修一边叫柳安居注意,一边伸手想要拉住货车。可是货车速度极快,货物又重,赵修反而被它拖着往前跑,尽管用尽全力,他也只能使货车稍微减慢一点。一眨眼的工夫,货车就已经把柳安居逼入死路。赵修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若是柳安居被这样撞了,即使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突然另一股力量从车子侧面而来,赵修连人带车翻覆,不过总算没有撞到柳安居。
从尘土飞扬的地上爬起来,赵修一面咳嗽一面向柳安居走去。拍了拍瑟瑟发抖的柳安居的肩膀,赵修慌忙地把他领到官道上。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跑来,看到两辆翻覆的货车,头痛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
“怎么喝口水的工夫就发生了这种事?”
商人叹息着说。
赵修明明看到商人的货车稳稳地停在不远处,没有理由会自己滑动。而且这里又不是斜坡,分明就是有人撤去了挡车的石块,又把它大力推向柳安居造成的。可是为什么又突然冒出另一辆车呢?难道这些事都是对他们的警告?那么又是想要警告他们什么呢?
顾不得这些了,赵修连忙拉着柳安居上路。只要稍不留神,就有人趁虚而入要杀掉他们。他们加快步伐,居然在申时刚过就到了兴平县衙。请衙役代为通传以后,崔谦很快就迎了出来。
“怎么我前脚刚到,你们后脚就跟来了?”
崔谦一脸风尘,可能还没来得及
梳洗。跟着他进了县衙,赵修觉得放心了不少。兴平县衙比桃源县的气派得多,四周的高墙应该挡得住那个要杀他们的人。
一进后院,一团白色的东西突然冲了过来,赵修反射性地挡在了柳安居面前。可是到他眼前的,并非什么独门暗器,而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狗。这小狗只有巴掌大,肉滚滚、毛绒绒的,非常可爱。见到生人也不乱吠,反而摇头尾巴晃地跑了过来,高兴地扒着赵修的小腿。
“哇,崔大人你可真有闲情雅致啊!”
赵修忍不住感慨道。柳安居从赵修身后探出头来,一见小狗就立刻乐开了花,也忘了自己刚刚才死里逃生,兴奋地问:“这小狗叫什么名字?”
“雪球。”
崔谦乐颠颠地回答。
“崔大人,你好歹也是读书人,就不能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吗?”
“你不知道雪球的厉害。”崔谦得意洋洋地反驳,接着对小狗下了命令,“雪球,滚!”
这小狗就像听得懂崔谦的指令似的,忙不迭地把头缩到肚皮上,沿着石阶滚了起来。崔谦满面春风地斜睨着赵修,又对小狗下了别的命令:“雪球,转!”
小狗从地上立起,撒欢地跑到崔谦面前,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飞快地转动。这纯白的小狗此刻看起来还真像个雪球。
“好厉害!”
柳安居拍着手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对那小狗又是抱又是摸,玩得不亦乐乎。赵修也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跟崔谦到屋里谈谈事情。他把来时路上的凶险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崔谦,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能不能请崔大人帮忙查查那座废宅的来历?这次的事也许跟那里有关。”
无人敢靠近的废宅之中却有一具行将腐烂的尸体,还是被两个神秘女子所发现的。而韩掌柜曾见到柳安居的父亲在那附近,紧接着便遇害身亡。柳安居在说完自己曾到过那里之后,就开始频频遇险,这一切似乎都跟那个废宅有关。
崔谦立刻修书一封,交给了一个衙役,要他尽快送到长安。接着崔谦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又一起吃了顿家常便饭。在大概亥时左右,负责送信的衙役带着消息回来了。崔谦放下信以后,乐呵呵地说:“你看,幸好昨天去了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