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
她不能因为启元帝如今对她有几分真意,就真的以为自己在对方的心里,有几分重要了。她是启元帝的什么人?她凭什么要求他为她,而和其母家对上?
深吸了一口气,元歌开口道:“皇上,此事还是让臣妾自行处理吧。别让人说臣妾给身边人讨个公道的本事都没有,还要仰仗皇......”
未尽的话语,断在了启元帝握住了她的手心里。
第190章问镜
“来人,拿件披风来。”启元帝听到元歌说冷,二话不说便抬脚走了过来,伸手执起了那一双白嫩的手。握在手里后,发现果然触之冰凉。
“朕先给你捂捂。”启元帝垂着眼,柔声道:“福乐儿听话,如今气候越发的冷了,可不能任性贪穿衣裳好看,便穿的那样单薄。”
这一回元歌在面对启元帝的关心时,既不是心如止水的嘲讽,也不是心情复杂。她几乎是有些慌乱的将手抽了回来,垂下眼眸低声道:“臣妾知道了,这便去加衣。”
说完头也不回的自己转身走了,留下启元帝怔愣在原地,半响后轻轻的笑了起来。
“难得,竟也能看到她慌乱羞涩的模样。”
元歌坐在妆台前,面色冰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后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跟着进来的青羽,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
“主子?”
元歌飞快的放下手,低声斥道:“出去!”
“是。”青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主子的语气似是在发怒,只得心慌意乱的退了出去。
元歌默默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上的一抹红,极为显眼。她拿起一盒胭脂,均匀的抹在了脸颊上,那抹突兀的红便不见了。放下胭脂,她又拿起青黛笔,在眉尾处往上勾勒了几笔。
镜中稍显稚嫩的脸,转眼便凛冽了起来。
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青黛笔,元歌发狠的瞪着镜中的自己,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
李元歌!你忘记了家破人亡的仇了吗?
李元歌!你忘记了因为谁受了这轮回之苦了吗?
李元歌!你不能再像第一世那样蠢了!
李元歌!谁都可以忘,唯有你不可以忘!
元歌抚着心口,剧烈的喘息着,但是一颗心却慢慢宁静了下来。听见门口处传来的脚步声,她连忙放下手,若无其事的吩咐道:“来人,将本宫那件石榴红的夹衣拿出来。”
启元帝轻轻的笑着道:“福乐儿果然还是个小姑娘,这样的爱俏,不过加件衣裳,都还要再换副妆容。”说着抬步靠近。
“朕的福乐儿真是美极了。”他从背后将人拥在了怀里。
被热烈的气息紧紧的包裹着,元歌像从前那样,温顺的垂下了眉眼。镜中的女子好似在羞涩,柔软的身躯倚在了那宽阔的胸膛里。
对,就是这样。
垂下的眼里,一片清冷。
这一夜,凤阳宫没有几人能够安眠。除了几个要守夜的外,其他的人要么就是在黑暗中,等着今天那件事的结局,要么便是被胡九押在凤阳宫空置的房间里审问。
名字里有文字的,在那个时间里,说不清楚在哪在做什么,且没有人作证的,全都在这里。
朱嬷嬷一向刻板的脸,此时像是刷了浆糊一样的僵硬。她从来没有想过,作为教规矩的嬷嬷,她竟然还有一天这样被人问话!
“到底要说几遍,因为没有差事,下午便睡的迟了。既然在午睡,那又怎么可能有人作证!”
胡九也不生气,转而去问旁的人。问完一圈歇歇脚喝口水,然后再站起来接着问,一样的语气一样的问法,一样的顺序。但凡回答的不一样对不上的,便要被拉出去专门审问!
主子说了,可以用刑。
从天亮问到深夜,胡九看了满室恹恹的人,心想差不多了,这里的人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了。然后便转身出了这间屋子,来了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这里是问了几次以后,话就对不上的人。其中的一个太监叫石文才,一个三等宫女叫文梅。
剩下的俩个,便是齐嬷嬷,还有一个叫刘云的粗使宫女。
见到胡九进来,齐嬷嬷眼睛一跳,面上怒气冲冲的道:“小子,老娘伺候主子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呢,现在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嬷嬷跟前抖了起来?”
“嬷嬷急什么?”胡九闻言龇牙一笑,道:“小子也是办差事,嬷嬷不要计较了吧。”
相较于齐嬷嬷的怒气,另三个就是战战兢兢,一脸的惶恐了。文梅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跪下来道:“胡领事,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会儿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盏,被姐姐提到墙角罚跪呢!”
文梅会这样害怕,是因为她听人说了,那个描樱死的时候,用手指沾了血留下了一个文字。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她怎么就姓文呢!
说完文梅不等胡九说话,又马上站了起来,一点也不避讳的掀起裙摆和裤腿,指着腿上的青痕道:“看,这是跪出来的伤,这是做不得假的。”
胡九闹了个大红脸。
为了营造气氛,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火苗只有豆点大的油灯,其他人才没有看到胡九那通红的脸。
这个丫头真是经不住事,他还没有娶媳妇呢!胡九尴尬的咳了一声,走到更暗的地方,才没有好气的道:“行了,我知道了,快把裙子放下来,好歹也是个姑娘家,怎么就不知道害臊?”
文梅茫然脸,害什么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