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谷乡公社太平,谁家掉了什么只可能是生产队的人干的,她去年就怀疑贾老四偷她的花生,奈何贾母死活不认,现在没办法不认了吧。
“我还以为贾老四只喜欢和女同志滚床单,没想到他还干偷鸡摸狗的事,他咋是这种人啊。”
“惯的呗,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贾母成天说自己儿子多好多好,出了事总怪在别人身上,这次碰到钉子了吧?咱本生产队的好说话,其他人可不好说话,贾老四有今天全怪自己狗改不了吃屎。”
陆建勋不是聋子,其他人说什么他想听不见都难,叉手弯腰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看不出来啊,年纪没多大,经历比活了五六十岁的人都精彩,他按了按贾老四手臂,“拿开手,我看看你长啥怂样子。”
贾老四哪儿敢,朝着贾母声音方向不断地喊妈,喊得贾母撕心裂肺的哭,“老四啊,妈没用啊,要是你爸还活着,谁敢欺负你哦,都是妈的错。”
贾老四长什么样子陆建勋看不清楚,然而贾母护犊子的嘴脸他看得分明,说实话,他听不得人哭,尤其听不得老太婆哭,事儿没多大点,哭得比谁都厉害,不知道的以为她棺材本被人偷了呢,而且啊,老太婆哭就算了,哭得太难看,满脸褶子像被浑水冲刷过似的,阡陌纵横的皱纹,比老树根还恐怖。
陆建勋拍了拍耳朵,满脸不耐烦,“哭啥哭,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儿子啥德行你不知道啊,小时候不好好教,长大闯祸了不懂反省,到处祸害人,你以为光是说句你的错就完事了啊,你哭得丑就是了,要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陆建勋可不管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有些女人就是欠打的,好比刘华仙,好比眼前的老太婆。
儿子不好好管,放到外面乱祸害人,他三姐和西西没受伤就是了,她们要受伤,他连贾家全部人一块儿打。
贾母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踢了踢腿,哭得凄惨无比,“我造了什么孽啊,我不想活了,死鬼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不在别人是怎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哦……”贾母最爱挂在嘴边的就是这种,贾父是上战场打敌人没了的,生产队队长念她带6个娃儿不容易,能帮的尽量帮,即使贾老四闯了祸,只要没杀人,生产队的人也尽量包容他,可陆建勋不是生产队的人,贾母再怎么哭对他都不管用。
“你这老太婆睁眼说瞎话不怕闪着舌头啊,我咋欺负你们了,你儿子抢我三姐搪瓷缸还有理了,我要是你丈夫,从棺材里爬出来非扇你两耳光不可,好好的儿子叫你养成这副德行,你还有脸了你?”老实说,陆建勋生气了,他是踢了贾老四几脚,但没往死里踢,老太婆张口就颠倒黑白乱说,他真不狠狠欺负贾老四几下对不起老太婆哭天抢地的呼唤,于是,他抬脚又狠狠踹了贾老四两脚,这两脚他是用了力气的,踹得贾老四嗷嗷大哭,“别,别,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贾母也怕了,哭得越发大声,陆建勋抿唇,又狠狠踹,“哭是吧,我让你哭个够,给我哭,给我哭……”
贾老四双手改捂着肚子,咬紧牙关不敢嚎,贾母心头怕了,双手哆嗦的撑着地,也不敢再哭出声,她怕自己越是哭,陆建勋越不放过小儿子。
陆建勋拽起贾老四头给贾母看,“老太婆,看见没,儿子教不好落到别人手里就是这个下场,任你再哭天喊地都是这种结果。”陆建勋看不起贾母这种人,今天的事发生在他身上的话,不用别人找上门,他妈首先废了他,用他妈的话来说,自己养的孩子废在自己手里比废在别人手里强,哪儿像贾母,只懂一个劲的维护。
贾母哆嗦得牙齿打颤,不小心咬破了嘴皮,几次想伸手抓小儿子,又被吓回去了。
周围终于安静了,陆建勋松开贾老四,拍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贾老四和贾母,“今天的事情我就跟你算了,以后再被我知道你招惹我三姐或是西西,我刨了你家地基也要把你挖出来。”
陆建勋年龄虽然不大,但一年四季下地干活,皮肤稍黑,眉眼显出几分凌厉,看地上的人不作声,他又抬脚踹,踹得贾老四连连求饶,“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过我吧。”
陆建勋这才停了下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和围观看热闹的人说,“事情怎样你们也看见了,不是我平白无故找人打架,是他贾老四欺人太甚,我妈不在就是了,我妈要是在,你们看见的就是贾老四皮怎么被刮下来的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边上瑟瑟发抖的女同志,就是陆红英口中的薛老师了,“我妈也姓薛,我知道贾老四的事跟你没关系,你放心,一码归一码,我不会算在你头上,今天闹成这样子,以后我三姐中午就不来你家了。”
不管她和陆红英以前关系如何,陆建勋都不会让陆红英来这边,万一贾老四不想活了,拉着陆红英死怎么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得防患于未然。
薛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