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抚摸滚烫的脸颊,对着空气喃喃:“我是不是疯了?”
杨伊她……刚才也失控了吗?不然为什么摸她脸?
不,为什么要摸这么久?
如果再迟一步,赵鹿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扑上去。杨伊的眼神,动作,还有那温柔的语气,无不怂恿着她。那一刻,她甚至有些信了陈曦说的话。
可是手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响?
如果不被打扰,说不定她已经测出杨伊对她的态度。
但转念又想,万一失败了、搞砸了,怎么办呢?
心烦意乱,赵鹿拿枕头出气,一只手捶,不痛不痒。
都是那手机的错!
她抬起头来,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洞开的门口,愤愤不平。
如果是找她的,不管是谁,她等下一定先痛骂一顿。
客厅。
杨伊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老妈”两个字,心里一阵诧异。
她看房方向,在沙发上坐下,做了几个深呼吸,等气息平缓,才点接受。
视频接通,画面一闪,覃玉珊的脸出现在眼前。母女两个人眉眼有几分相似,只是覃玉珊上了年纪,眼部皱纹清晰。
“妈,晚上好。怎么这个时候找我?”杨伊跟她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覃玉珊的脸看着有些y-in郁,没理会她的问好,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跟你叔叔现在在新加坡。”
杨伊因最后那三个字眉心动了动,而后淡淡一笑,问:“好玩吗?”
“好玩什么,我快气疯了!”
杨伊心下一紧:“怎么了?你不会和叔叔吵架了吧?”
覃玉珊神情焦虑,不答反问:“梓妤出事了你知道吗?”
☆、第 40 章
听着窗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 杨伊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她嘴唇蠕动, 机械地问:“出什么事了?”
“她老公出轨, 还家暴她, 她现在很惨啊!”
杨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你说什么?”
覃玉珊痛心不已,咬牙切齿地说:“她那个新加坡老公真的是个畜生!昨天我们特地去拜访你钱叔叔和钱阿姨, 看到梓妤了,那孩子太可怜了, 身上全是伤, 天天躲在家里哭, 都得抑郁症了!”
“为什么会这样……”杨伊喃喃着,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覃玉珊重重叹了声气, 说:“他们家现在可乱了, 刚跟那个渣男打完官司,婚是离了,但这梓妤的j-i,ng神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和你叔叔也帮不上什么忙, 实在不好意思在那多待,后来我们就回酒店了。”
“怎么会这样?”杨伊如着了魔, 反反复复就是这句话。
覃玉珊这才意识到她不对劲, 问:“你跟梓妤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怎么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完全不知道?”
杨伊缄默。
事实上, 在与钱梓妤分开的这小半年里,她们之间没有过任何联系。
因为早在钱梓妤出嫁前一个月,她们当着对方的面删除了彼此的所有联系方式,说好好聚好散,从此不再打扰。
这里面隐含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杨伊没有办法跟她老妈解释清楚。
她越是不说话,覃玉珊越着急,自顾自地说:“我们去她家的时候,梓妤很高兴,她以为是你来看她了。我告诉她你没来,她非常失望,闷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来吃东西。”
杨伊清明的眼神渐渐空洞,她好像听不到覃玉珊说的话了,思绪越飞越远,想到那次的旅行。
杨伊并不爱出门,对于旅游更是不热衷,但那一次,钱梓妤满心怀喜地说:“伊伊,我们一起去旅游怎么样?听说云南那边有好多美丽的风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
杨伊几乎是无条件答应了,特地调出了一个月的假期。
那一个月,她们去了很多地方,不止于云南。她们一路上很开心,没有负担,没有烦恼。钱梓妤笑得很甜,她还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杨伊一度以为,那次旅行之后,她们的感情只会更牢固。
她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她甚至为她们的未来做好了规划,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不过是分别前的最后一场狂欢。
“伊伊,我要嫁人了。”
“你说什么?”沉浸在喜悦中的杨伊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钱梓妤惴惴的眼神里闪着泪光,哽咽地说:“伊伊,对不起……我答应了我爸妈,我要跟他们一起去新加坡。爸爸的一个很好的生意伙伴,他儿子跟我年纪差不多大。上个月,我们两家一起吃了饭,我……我觉得他人很好……”
杨伊犹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身子凉了半截,心跳漏了半拍。
她费尽心思受了十年的姑娘,居然通知她要嫁人了。杨伊觉得讽刺,又觉得可笑。
“你决定了吗?”杨伊听到自己凉薄的声音。
钱梓妤怯怯地点头,紧咬着发白的嘴唇,小手不安地拉着她衣袖:“伊伊,对不起。我们都是女人,总要嫁人的……”
杨伊冷笑一声,质问她:“既然决定要嫁人,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
那是杨伊第一次发火,钱梓妤被吓哭了。
也可能是因为内疚,钱梓妤害怕地紧紧抱着她,将她衣服前襟都哭s-hi了。
杨伊心灰意冷那一刻,将她推开,涩然地说:“祝你幸福。”
钱梓妤邀请她参加婚礼,她没有去。
5月天,气温渐渐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