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冬天迷雾4
转眼又过一周,不多的一个山村,已经家访一遍。心头就有些惆怅。
我知道,对于农村,你不能奢求他们会对孩子的教育投入和城里人有一样多的关心和精力。他们大部分,奉行的是无为而治的手法。并且由于自身不可否认的不高的素质,他们即使有心,也无力,他们只能吼几句,你还不去做作业,还不去读书。他们不可能辅导孩子的作业,即使是只有一二年级这样的功课。
很久以后我读到新闻,说城里的老师布置了作业,还要家长帮忙检查验收签字,觉得是很不可思议的。就我个人来说,我认为家长给予孩子更多的是一种行为的示范作用,道德的榜样作用。而将课堂作业让学生家长去检查,这,又是从何说起?
大部分,他们只供应他吃饱,穿暖,因为我对卫生方面的要求,他们也需要格外费心一点,但据说有的孩子已经自己学会了洗澡。他们只要看着孩子没出去打架,追逐奔跑,那么,看电视,看打牌,是可以接受的。
我深深感到无力感。
虽然,事实上,大部分孩子都还算认真,听话,家长也不至于很出格。相比于我第一年遇到的家长,我真的不能奢求什么了。
唯一如鲠在喉的是阿杜的孩子小文。
老实说,我不知道这么一个小的孩子,耳濡目染于这种环境,会是怎样的。
我决定再去一趟。
这日我吃了饭,用走路,缓缓向阿杜家去,还好,这次时间尚早,小文在门口借着暮色做作业。阿杜和他老婆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瞎聊,有一个邻居也在。
如果第一次,我遇到的也是这样的情况,后面的故事就不会这样展。
我们在屋内泡茶,过会儿,天进了门,和我打过招呼,自觉地躲去房中,过一会就听到读书的声音。
阿杜笑一下,这个孩子。
他的声音分明是得意的。
聪明的孩子,有理由让父母得意。
阿杜的老婆问,老师啊,你一个人在学校里不无聊吗。
我说,还好了,看百~万\小!说,很快就过去了。
你也不看电视,也不打牌的。
打牌?是啊,我很久没打牌了。
那么,我们一起打一圈如何。
是很久没有打牌了啊。听她这样说,一方面不好扫她的兴,一方面也想打打,手痒呢。
于是就这样打下了。我和另一个邻居对家,他们夫妻对家。
大概打到半圈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摩托车,车声停住,下来两个人呢。
一个人喊道,阿杜,阿杜,又在打牌啊。
我听着这声音耳熟,门口一暗,果然,一个熟悉的人进来。
春虎。天湖坑的老师,教师节的时候见过面的。
他的年纪不大,但据说前年结婚了。需要提示一下的是,他是半山那边人,代课老师。
我不是歧视代课老师。但是这个代课老师,身上是有些痞气的。
我们自然停了手,阿杜拿了茶盘要泡茶,春虎说,何必停下来。这样吧,我和杨老师一边,安川你和阿杜一边,老规矩打几局如何?杨老师,大家虽然叫做同事,但你们是公立的,不会嫌弃我不会打吧?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是熟人也就罢了,可以直来直去,或者完全陌生也罢了,可以装疯弄傻。但这样半熟不熟,又算是什么?况且,他还自己先预设了个阶层差别让你钻。
其实有些不忿,因为我知道,他虽然是代课老师,但工资,却是比我还高的。差别就在于期末如果总校有奖金,他分不到而已。但是群众会另外给他补贴。
我只好打下去。
但春虎的牌风,却是凶狠异常的,一个词,敢赌。
我的牌风是基于算计的基础上来出牌的,这样毫无道理的乱搞,自然,也有闯成功的。可是大部分由于配合上的原因,就溃败了。
春虎连连叹气,说我太保守了。
结果一局完了,我们输了。春虎就拿出五十块放在桌上,问我说,你要给阿杜还是给文川?
我楞了,问,这是什么说法?
他说,你不知道老规矩是一局各50吗?阿杜,难道你们打得比较大?
我的脸瞬间通红。
这是,赌?我看着阿杜。
阿杜一摆手,说,春虎,你不要乱说,我们跟杨老师是打着玩的。不要这样子,不好看。
我沉默,但是我的脸真的很烫,很红。
我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场景,情理上,我可以耍赖,自尊上,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春虎却得理不饶人,说,杨老师,你一个公立老师,总不至于赖赌帐。
我很生气,说,我又没有说我要赌博,我哪里知道和你打牌是要钱的。
春虎斜斜看我,只把嘴里的烟咬得翘起。
阿清伸手拍他,春虎,人家老师是来家访,不是来赌博的,你们自己当老师的,怎么不会理解人。
春虎呵呵冷笑,家访是打牌啊。难怪总校规定要家访并且那么积极了。那么我今晚也算是家访。
但是他又从口袋里拍出五十元,说,阿杜,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你这里。来,就是有输赢的。今晚我不能做坏人,拖我们的公立老师下水,这样,这五十块也我出了。代课虽然没什么赚头,一百块还是输得起的。
我蹭地站起来,说,你他妈的有种明天晚上再来。
我是气急败坏了。
但我没法子,我口袋里没带钱。我愤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