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秋,林氏在秦川的算计下变的岌岌可危。正巧这段时间穆颂带着九月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陈诺,九月的朋友。穆颂安排她在自己的酒吧打工,秦川每周末去的时候都能碰见她,久而久之,索性直接把酒吧丢给她打理。
更多的时间,他没有用来陪伴家人,而是一心扑在自己的公司里。
十月,林旭回到香港,接手林氏被提上日程。那天晚上一家人都是其乐融融的,林旭坐在客厅里给大家分自己带回来的礼物,江溪流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房间,秦川坐在沙发边上笑着帮她解释:“我们家汕汕还小,离不开妈妈。”
“汕汕?”林旭有点错愕的看着他,秦川笑意加深,带着点初为人父的欣喜:“我跟溪溪的孩子,今年五月出生的。说起来他还应该叫你一声小叔。”
韩静看了秦川一眼,眼神是不悦的。林旭似乎并没有很在意,弯腰在行李箱里翻找了一阵,递给秦川一个漂亮的礼盒:“我不知道你们有孩子了,所以没来得及给他准备礼物。这是我给你们买的情侣戒指,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秦川伸手接过来,一边道谢一边站起身:“我拿去楼上给溪溪看看。”
等到秦川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韩静才安慰似的拍了拍林旭的肩膀:“阿旭,你这次回来比以前懂事多了。”
“一家人,总不能一直像仇人似的。”林旭笑笑,这句话是真心的。他的确是恨过,但是细细想来,他比秦川差的并不是一星半点。时间长了也就释然了,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江溪流,他只是受不了自己被放弃。
更何况,从小到大,他拥有的已经比秦川多很多了。
房间里,江溪流看着礼盒中的对戒,伸出手:“你给我戴上?”
秦川依言把戒指拿出来戴在她手上,动作称不上缠绵,反倒带着多年在一起的默契和自然。江溪流想起他的那次求婚,愣头愣脑的还慌慌张张,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秦川伸手在她鼻子上点了点,江溪流鼻子一皱,舔舔自己的嘴唇:“你猜啊。”
他不需要猜,他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就很想去吻她。
摇篮里的汕汕蹬着小腿,好奇的看着两个人,在爸爸低头就要吻上妈妈的时候,忽然很不给面子的哇哇大哭。
江溪流觉得头疼,松开手就要去哄汕汕,却被秦川捞住胳膊吻了上来。他似乎是带着点怨气的在她唇上含吮了一口,然后悻悻地转身,把鬼哭狼嚎的宝宝抱起来。
大手在他的小屁股上打了一把:“臭小子。”
汕汕不明所以,这一巴掌拍的也不重,他只是想引起大人注意而已,这么被抱在怀里了,也就不哭了。秦川抱着他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汕汕被哄得开心了,搂着爸爸的脖子咯咯地笑。也许男孩子天生就有冒险精神,他特别喜欢秦川把他举高,然后忽然下坠,再重新举高。起初这么玩的时候江溪流很担心,但是几次下来发现秦川有自己的分寸,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秦川就这么抱着汕汕哄了一会儿,见小孩子不哭不闹了,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溪溪,下周咱们搬出去,我之前说的房子早就装好了,怕装修材料对汕汕不好才没过去。你这周看看什么东西要带走,不用拿太多,那边什么都有。”
江溪流愣了愣,随后答应下来,她没有看到秦川眼底的阴翳,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山雨欲来,她一无所知。
☆、蚊子血(三)
林旭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回来,面临的就是林氏被并购或者宣布破产。他用尽全力周转,却发现公司内部早已经满目疮痍,回天乏术。林氏的一些资深人士从去年开始就陆陆续续离开,而事到如今他却才知道。企业账目很干净,没有任何的蹊跷,从那些账目上,他可以看见林氏衰败的历程。
昨天晚上在饭桌上,林旭问秦川,林氏有多少回旋余地。秦川没有答话,只是爱莫能助的看了他一眼。
香港媒体口中的商业天才,也露出这样的表情。林旭坐在沙发上,现实的压力扑面而来,他害怕自己守不住家里几十年的基业。
垂死挣扎一番,最后还是在破产和并购之间进行了选择。略微奇怪的是,并购方把谈判地点定在了林家,所以现在林旭坐在客厅里等待着对方的到来。因为是自己的心血,林茂生也在稍远的位置坐着,只盼着能在最后关头,寻得一点转机。
院子里传来刹车声,林旭紧张的坐直了身体,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场面,难免紧张。大门被推开,先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皮鞋,然后是一丝不苟的西装裤,林旭低着头站起来,半晌不见对方应声,这才抬眼看过去。
这么一看,他心里的那种紧张顿时卸了下去:“小川哥,你这个时间怎么回家来了?”
秦川穿着一件深灰色西装,两天前他带着江溪流搬出了林家,两天不见却似乎变得更挺拔了。林旭一边坐回去一边像从前那样不加防备的抱怨了一句:“这老板约好的一点怎么还迟到啊。”
“在等并购商?”秦川微微低着头,声音里似乎有醇厚的笑意。他一贯是这样温和沉稳的,林旭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
秦川勾起嘴角,解开西装的纽扣,在桌子对面坐下:“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我是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