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特意将信国公夫人和徐蕴娘召进宫来见过,是个挺漂亮聪明的姑娘,性子虽然沉静了点,但胜在温婉大方。
信国公府在朝中也有眼色,没有站错队过,信国公府也有意结这门亲事,林嫤觉得挺好。
但庄氏将想定下徐蕴娘给林承正为妻这个决定告诉林承正的时候,林承正对这个决定却并不是热衷。
庄氏继续愁眉道:“一开始我看他对这门亲事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还以为只是因为他和徐蕴娘不熟悉,等以后成了亲,慢慢处着自然就有感情了,何况蕴娘长得确实漂亮。但我没想到,他心里竟然是已经藏了人。
我也不是非要他一定要娶徐蕴娘,可你看看他看上的是什么人,韩国公府梁家的姑娘。韩国公府的门风不行,几年前他们府闹出的公媳扒灰的事到现在还有人记着呢。还有,他们家的世子夫人可是姓吴的,分明是站在吴家一派的。”
林嫤问道:“咱们家跟韩国公府一向没有什么交往,他怎么会认识梁三娘?”
庄氏道:“说是前两个月梁三娘跟丫鬟去寺庙上香的时候,再后山被毒蛇咬了,恰巧被承正遇上了,救了她一命,还让人送了她回去。后来梁三娘找他答谢,便这么认识了。”
庄氏有些迁怒的道:“我看那梁三娘也不是什么规矩的人,明知道两家没有开往,救她就救了,就当我们承正心地好,她心里感激就行了,还非亲自答什么谢,没得扯上牵连。”
林嫤叹了口气,一个巴掌拍不响,真要这样说,承正也有错,并不只梁三娘一个人的问题。
林嫤见庄氏越说越气愤,连忙劝道:“母亲也先别急,承正现在没说想娶梁家的三娘,那便说明承正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娶梁家的姑娘,何况他不是也没说不愿意娶徐蕴娘吗?再说,咱们家不希望承正跟梁三娘有交集,梁家定然也是不希望梁三娘跟承正扯上关系的。”
庄氏道:“这你就错了,这韩国公府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韩国公夫人竟然亲自上门来,说什么既然两个孩子两情相悦,不如就此结个亲家。”说着冷哼一声,讽道:“他们家的行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懂,前不久还帮着宣国公府来羞辱咱们家呢,现在就舔着脸上门想结亲,他们家的姑娘是嫁不出去了呢?”
“他们家那位世子夫人倒是真不想他们家跟咱们家结亲,听说因为这件事还跟韩国公夫人婆媳两个吵了起来,还回娘家请了兵回来。”
林嫤想了一想,很快便明白。
这几年因为太子的根基渐稳和林家的势力稳固,而宣国公府则有势力渐弱的趋势,现在连中山侯府都似乎可以与宣国公府平起平坐,而吴氏被降为昭仪至今没有复位贵妃,韩国公府对宣国公府和二皇子大概是有些信心不足,想要两边投靠。
倘若梁三娘真的嫁到了林家,两边跟吴家林家都是儿女姻亲,他日太子和二皇子,林家和吴家,无论是谁成谁败,看在姻亲的份上,他们韩国公府不至于会被算账。
不能说韩国公府这种想法是错的,就是太天真了些。
林嫤跟庄氏道:“母亲回去跟承正好好说说吧,承正不是听不进话的人。”
庄氏点了点头,接着却仍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接着大概是想自己刚才说梁三娘的话太过分了,又道:“其实梁三娘那个孩子我见过,品行看着倒也不坏,挺懂事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话不多,算是韩国公府歹竹里出的一根好笋。她若不姓梁,承正喜欢,我也乐得成全他们。但是现在两家派系不同,不行就是不行。”
而同一时间,在武国公府里。
林承正在院子里拼命的练剑,仿佛不知疲倦,一直都不肯停,直至汗水湮湿了全身的衣裳,然后脸上的汗水仍是一滴一滴不停的掉落下来。
林婠坐在石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他,叹着气道:“六哥,你都练了一个多时辰了,你就不能休息一下?”
林承正一边继续练一边道:“我又没有让你陪着我,你要是无聊就自己去玩儿吧。我还要再练一会。”
林婠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样发泄。”说着顿了一下,脸上十分苦恼起来,犹豫了好一会,才又开口像是试探性的道:“你就这么喜欢梁家三娘啊?其实我觉得徐家姐姐人比较好。不过你既然这么喜欢,要不我跟爹和娘说说,给你求求情?”
林承正听着蹙了蹙眉,手上的动作停住,顿了一下,一个漂亮的收剑动作,这才走了过来在林婠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将手上的剑放到了石桌上,从下人手里接过帕子,一边擦汗一边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谁说我喜欢梁三娘了。你不许多嘴,跟爹娘胡说,否则以后再问我要东西的时候,我可不给你。”
林婠嘟了嘟嘴,道:“还说不是,我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不就是因为爹和娘想让你娶徐家姐姐,而不许娶梁家三娘,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然后一副骄傲的我可聪明了的模样。
林承正手上擦汗的动作顿了顿,眼睛有些沉了下来。
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他跟梁三娘是不可能的,他也并没有想过要娶她,这些天看着母亲和祖母为他的亲事烦恼,他也愧疚得很。
只是想得明白归想得明白,心里还是会有些失落。
而这时,他的一个近侍走进来,悄声对他道:“六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