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江采芑,早早就打发小丫头跑到陈家附近探听,后头,她还觉得不自在,亲自在离陈家不远的酒楼上订了个房间,隔着窗子去看陈采薇的嫁妆。
在江家以及江采芑心里,或者说京城中那些官员心中,陈采薇的嫁妆是多不了的。
要知道,陈家早先被抄家流放,如今陈庆回京才多少日子,陈家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能生活下去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余力去置办丰厚的嫁妆。
可以说,好多人都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江采芑更是对丫头笑道:“嫁了摄政王又怎么样?没有丰厚的嫁妆,说不定叫王爷跟着她丢人,哼,要是王爷厌弃了她,那才有的瞧呢。”
而这几日一直被陈采薇约来帮忙的贡夫人白氏也有一些担心。
她大早上就来了,并且,后头下人抬了好几箱的东西。
把这些东西抬进陈采薇屋里,贡夫人先叫陈采薇看过,都是一箱箱的珠宝首饰,另外,还有一箱古董字画。
最后,贡夫人还拿了一个房契给陈采薇。
她脸上带着笑:“我和你娘从小一起长大,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后头我随夫到了外地,多少年没回来,谁知道一回来竟是物是人非,临了,我也没能跟你娘见上一面,如今啊,我看到你,就想起你娘来……”
听贡夫人提起陈氏,陈采薇脸上也有些回忆沉痛之色。
贡夫人摸摸陈采薇的头发:“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只能给你弄些东西添妆,你也别嫌少啊。”
陈采薇赶紧起身:“您能来我就高兴极了,添妆什么的只是个心意,哪里能在意呢。”
贡夫人一笑:“好孩子。”
陈采薇赶紧叫人把贡夫人送来的东西放到嫁妆里头,不一会儿,翡翠就一脸为难的过来:“姑娘,老爷给姑娘准备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都是满满当当的,贡太太这些不好放。”
贡夫人心中一惊,而上却不显,只看陈采薇怎么办。
陈采薇一笑:“放不下就多准备几台,弄成一百三十二台吧。”
翡翠得了令下去叫人准备。
贡夫人对着陈采薇称赞一声:“好,果然和你娘一个脾气,什么时候都不小家子气,你做的对极了,一百二十八抬不够,就一百三十二抬,总归你嫁的是摄政王,如今皇室中辈份最大的,你不用和谁比,嫁妆多少无所谓,多了便是二百抬,谁又敢说什么,少了就是一抬没有,只要王爷护着,也没人敢怎么着。”
陈采薇请贡夫人坐下,叫人端了茶过来,一边喝茶一边和贡夫人闲聊。
过了片刻,就有摄政王府的下人来了。
带着人来的是贴身伺侯摄政王的侍女路萍,另外还有一个老嬷嬷,这个老嬷嬷前儿陈采薇听冯嬷嬷提及过,娘家姓玉,人称玉嬷嬷。
玉嬷嬷也是摄政王跟前得脸的嬷嬷,她和路萍到了陈家,陈采薇赶紧叫丫头引着她们进屋,又和贡夫人亲自到屋门迎着。
这两个人迈步进屋,就看到站在门口盈盈而笑的陈采薇。
唬的两人赶紧上前一步:“奴婢见过陈姑娘。”
陈采薇赶紧去扶,玉嬷嬷起身之后恭敬的站在一旁道:“姑娘真是折煞奴婢了,您这般金尊玉贵的人物,哪里能亲自迎我们两个奴儿。”
陈采薇一笑:“我如今还没有嫁到王府,并非王妃,不过是陈府的一个姑娘,迎一下你们也没有什么使不得的,且等我真成了王妃,咱们再好生的讲起规矩来。”
路萍赶紧笑道:“姑娘这话说的很是,什么时候讲什么时候的规矩,这才是最应该的。”
一边说,几个人一边进屋坐下,又有丫头端上茶水点心。
路萍坐了一会儿,就带着下人去查点陈家的嫁妆,玉嬷嬷则安坐在屋里和贡夫人说话。
等到路萍查完了,就叫侍卫们开始抬着嫁妆从陈家出去。
她和玉嬷嬷又等了一会儿才走,陈采薇和贡夫人照样把两个人送出屋子,陈采薇又叫翡翠打了赏,这才回去。
却说江采芑在酒楼上一直看着陈家的大门,过了约摸半个来时辰,就见第一抬嫁妆抬了出来。
这第一抬是一对金玉如意,拿着大红的绸子在上头系了花,并排放在托盘中,由两个人抬着。
一般来说,不管是官家还是平民百姓嫁女,第一抬嫁妆多是如意,有钱的人家就弄好的来,没钱的,自然材料也不样,视家中情况而定。
而金玉如意,多数情况下已经是顶了尖的,代表这家的姑娘和姑爷是金玉良缘,小两口往后的日子事事如意。
江采芑笑了笑:“陈家还能置办得起这个,想来,也不是一穷二白的。”
随后,第二抬嫁妆出来,江采芑看了一眼脸都白了。
第二抬是一张大大的千工床,因为床太大,竟然由十来个壮汉抬着。
那千工床整个都是紫檀做的,上头雕工精致,上的漆也好的很,一瞧就是不知道多少年费了多少工序做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