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是来讨要东西,断然不是来送礼的,尚书大人不叫宋忠,而叫宋礼,并不代表工部是二愣子。
周扬断然拒绝道:“工部的库房乃是供应宫中,这种事,莫说下官做不了主,便是尚书大人,只怕也是为难。”
郝风楼道:“这却是不难,我也不要许多,只需捡一些稀罕物而已,工部每年都有损耗,这些许东西直接报到损耗中即是。”
郝风楼直接戳破了工部的潜规则,所谓的损耗,其实就是工部赖以生存的油水,比如说铜锭三千锭,最后往往要悄悄挪走两百,报上去的时候,就说在工程之中,比如制造铜砖时,损耗掉了。
周扬有些火了,却是耐着性子道:“这个怕是不妥。”
郝风楼也是不客气的道:“若是不妥,那就没得谈了,神武造作局,这技艺之法关系重大,却不可轻易外流,若是中途出了岔子,我也担待不起。”
周扬的脸色阴沉,忍不住道:“你这是敲诈勒索知道吗你这是要挟部堂,这这这是小人行径,宰人不是这样宰的,珍库里的东西”
郝风楼很不厚道的笑了:“大人,我就是来宰你的啊,你自己送上门来,非要长铳的技艺,谁都知道你这是急着要用,肯定有自己意图,想指着我这技艺去壮你们工部的声势,好捷足先登,压人家一头;我若是不宰你,岂不是晓得我很蠢往后还怎么有脸做人郝风楼叫郝天真好了,况且这年头,人心不古,不宰白不宰啊,大人权当是积德行善,让我宰一下又何妨反正都是损耗,多报一点损耗上去,你好我也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何必要动这样的火气。”
周扬不吱声了,似乎在权衡利弊,他早晓得这个姓郝的不是好人,原来早就惦记着工部了。
而郝风楼则是气定神闲,一番话理直气壮,一点做好人的自觉都没有,说实在话,他确实惦记着工部很久了,许多所谓的奇珍都是稀有的原料,若是弄一些,对神武造作局的的帮助极大。
第二章送到,医生说炎症没消,不宜手术,老虎是要拔牙而不可得,无语。今天继续三更,不过可能会比较晚。
第二百二十二章:惊天动地
工部那边已经闹作一团了,郝风楼太过份,简直是岂有此理。
其实工部尚书宋礼宋大人还是比较厚道的,算是难得的干事实的部堂,既不和翰林厮混一起,和太子的关系也是泛泛。他不但是治河能手,对这造作之事也很是上心。
之所以打长铳的主意,其实主要是想把冶炼的技艺弄手,他敏锐的发现,神武造作局的冶炼和其他的冶炼不同,这种直接将铁矿炼为钢水的法子比那种千锤百炼的法子强得多,不但炼出来的钢铁优质,更重要的是大量的节省了人力。
工部这边一直暗暗和那宫中的兵仗局不对付,兵仗局的太监近来太跋扈了,屡屡揽了工部的事,自己制造军械。原本还只是供应宫中的亲军,现在越来越放肆,竟然连边镇的主意都想打,身为工部尚书,和太监做斗争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宋礼自觉自己理应有这个责任感。
而之所以兵仗局能把手伸出来,根子的问题还在南征的问题上,朝廷南征所需军械诸多,工部这边的几个造作局都有定制,匠户总计三万六千余人,这么些人平时还能满足需求,现在一打仗,原形毕露,腾不出手,结果那兵仗局趁机上奏,是要协助办理军备事宜。
意思无非是,你既然不成,那么让咱家来。
岂有此理,工部不是好欺负的,这不是造作的事,关系的是权利的分配问题,一旦兵仗局越了权,将来算战事结束,人家肯缩回去吗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所以对工部来,必须找冶炼的办法提高效率,唯有如此才能满足南征所需,也唯有如此才能把兵仗局的爪子打回去。
宋部堂此时坐在值房里,工部的几个主要官员也是坐着不动,连工部给事中都场了,给事中按理来,是专门给部堂找麻烦的,相当于御使。部堂里有什么差错,他都有权指摘,甚至于皇帝关于部堂的圣旨,他也有权封驳,官职虽。权柄甚大,宋礼堂堂部堂都得礼让他三分。不过现在。这位给事中大人显然也不想找麻烦,现在部里是同仇敌忾,都憋着一股子劲,连给事中都放了话,不能便宜了兵仗局,今日礼让一分。异日再无工部立锥之地。
周扬已经赶了回来,把郝风楼的原话奉上。
众人听得连连皱眉,不要脸啊,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大家突然发现兵仗局的那些死太监突然变得可爱了,至少比姓郝的可爱得多。
倒是宋部堂,脸色平静,他是实干派,实干派的意思是,不太相信那些仁义道德之类的鬼话,在松江治河的时候,宋部堂见过的人多了去了,郝风楼坏是坏透了一点,而且脸皮也厚,不过还在宋部堂的承受范围之内。
“咳咳”宋礼咳嗽一声,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提振效率,效率上来,工部才能扬眉吐气,可是匠户继续按照以前那样去做,便是日夜不歇也难以满足南征以及各镇所需,假若因此而使兵仗局插上了手,此例一开,成了定制,将来可不好了。”
“这个郝风楼毕竟只是一时的要挟,眼下不必和他啰嗦,不过该讲明的要讲明,索要东西可以,由他挑拣也可以,但是要适可而止,这事儿这么定了,你再去一,为免夜长梦多,还得劳烦周大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