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回想起了那一夜。
叶长云语音中渐渐带了哽咽:“你是不能明白的,那一夜,我就跪在那里,求着公主能饶恕了你。那时候我心仪的男人就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哭泣着摇头道:“那时候没有人替我说话,也没有人能帮我,我跪在那里求着,求着公主,咱们的性命在公主眼里,还不如一根头发丝,人家稍微动一动手指头便可以折断的啊!”
叶潜上前,沉默地握住叶长云的手臂。
叶长云还是哭:“你永远不能明白的,我不想再当那样的人过那样的日子,从那时候我就发誓,我再也不要当低贱的奴婢,我要当人上人,我希望别人跪着求我,诚惶诚恐的求我。”
叶潜叹息:“现在你已经母仪天下了,阿煦也是太子了。”
叶长云却摇头,嘶声道:“不,不够的,这完全不够!我虽然是皇后,可是上有皇上皇太后,依然要处处忍让,时时受到肘掣。朝阳公主却受尽宠*,皇上皇太后个个宠着,骄纵放荡无拘无束,这完全不一样的!”
叶潜淡淡地望着自己的姐姐,没有表情地道:“姐,你疯了吗?”
叶长云流泪啜泣:“我没有疯,我只是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我不希望看到你在她面前谨慎讨好的样子……”
叶潜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温声道:“姐,你心里还想着萧桐,是不是?”
叶长云听到这话,哭声一下子止住了,挂着泪痕的脸庞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弟弟。
叶潜无奈地道:“你一直心里念着萧桐,可是萧桐心里只有朝阳公主,你终究是迈不过这个坎,所以事事要和公主比。”
叶长云低头不言语,只默默地擦泪。
叶潜伸出手,试图将姐姐拥在怀里:“姐,不要和公主比,你应该和自己的过去比。想想咱们小时候,不过是仰人鼻息的下奴罢了,如今你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你何必要一直想着以前,让自己不痛快呢?”
叶长云推开了弟弟的怀抱,犹带着哭音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叶潜叹了口气,他知道姐姐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叶潜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少年了,经历了生死和离别,在敌人的鲜血和自己的拼杀中,他开始比以前想得更多了。他明白,女人的嫉妒其实是一个很微妙也很强大的力量。
从这时候开始,他也暗暗地发誓,会努力保护姐姐,不让她受伤害。
可是,他也不会让姐姐伤害到他曾经的主人——即使那个人其实于他来讲,已经从此是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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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上野心勃勃,继承大典之后先是大刀阔斧地改革,颁布各种法令,增加财政收入,富国强兵,在一系列政策引起诸侯不满从而引起战乱后,大胆启用了叶潜等少年将领,终于将叛贼诛杀肃清。在这之后,他以肃清叛党为名,对各地诸侯王爷进行大规模的清理,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各地诸侯因为谋反之事被牵连者不计其数。
一场血腥的扫荡之后,诸侯对这位少年天子是心服口服,不服也得服。干完了这些,天下心归一处,人人高歌皇上圣明,众人以为这皇帝总该消停了吧,谁知道他又开始储备粮草着令招兵练兵,还要购买驯养马匹并铸造军用。众人顿时暗叹一声,大炎朝这几代来一直风平浪静,全靠供奉白银绫罗甚至和亲政策来取得安宁,实在是南蛮狡猾北狄猖獗,这少年皇帝实在是不知深浅竟然打算和蛮夷之人一较长短。
众人在旁冷眼旁观,都看出来了,皇上重用他那个新晋的小舅子将军,怕是原本为了这事做打算。那个小舅子确实骁勇善战,可是他一个人善战又能如何,还得看他们大炎朝的军士有没有那个实力啊!此时各地诸侯王爷,明里是恭敬谨慎,其实暗地里都存了看热闹的心。
天子赵彘如何知道这些,不过他自有想法。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少年时曾对自己阿姐发出的诺言,他终其一生,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好,无论北地狄人还是南方蛮夷,必将成为他大炎朝的附庸。
为了这件事,他可以做十年二十年的准备,他可以耗尽国力也在所不惜。
就在众位诸侯纷纷被少年天子的铁血手腕震惊并为此噤声的时候,但是唯有一位,却大胆出来提出反对意见,那便是天子赵彘的亲舅,当今王太后的长兄王严,清河侯。王太后一生最是信赖兄长王严,对他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这位清河侯以前是修身养性退居幕后,但自从赵彘登基后,他便一跃成为大炎朝数一数二的王侯,成为朝堂上的支柱。
对于这位亲舅的劝导,天子在朝堂上不置可否,可是回到叶长云的承光殿,却是怒气勃发,将王严可恨之处一一说来。叶长云久伴帝王,揣度其心意,很快了然。
传闻顺义公主曾向太后告安乐侯之子,可是安乐侯夫人结交了清河侯夫人,并许以重金,于是清河侯夫人也向太后求情。太后难以决断,只好和了稀泥,把安乐侯之子叫来训斥一番了事。因为这事,把个金枝玉叶的顺义公主委屈得几乎足不出屋,每日饮泣。
清河侯之权势之大,可见一斑。世人都知道天子孝顺,孝顺的天子不忍拂逆太后,可是这却使得太后外戚掌权,一日嚣张比一日。叶长云想到这里,也明白自家骤然一夜暴兴,其实也源于此节。
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