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何挽着洛有道对谢晚松问好,今日他脱了警服,转了一件版型修身的休闲装,可依旧打扮十分妥帖。
“感谢穆队长赏光。”
谢晚松与他稍一握手,而后侧身让出了江跖所在的位置:“这位是我未婚夫,江跖。”
“你好,在下穆何。”
穆何的目光原本是在江跖脸上一掠而过,却突然记起什么一般,又重新落了回去。这一次目光里带了些许疑惑不解的意味,但也不过转瞬即逝,他的神色再次恢复如常。
穆何从警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幅好眼神,什么重要人物的脸看一遍都能大概认得。第一次在月上会所时光线较暗,面容隐晦,那会儿他以为就是个谢三少找来玩的少爷,鬼知道谢晚松真的送上了请柬。
今日仔细一看,这个叫做江跖的男人竟觉得无比眼熟。
穆何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便听得那边有熟人喊道:“穆队长!”
他转头与洛有道轻声细语说了一句,又同江谢二人道了声歉意,这才抽身向那人的方向走去。
洛有道好不容易摆脱了限制,当即如同脱缰的野马,凑过来就想勾谢晚松的脖子,结果胳膊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夫,更何况人家夫君正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瞧着,只得悻悻将胳膊收了回来。
谢晚松看着他,颇为嘲笑地勾起唇角,喜闻乐见道:“五千字检讨书,老实了?”
“屁!”洛有道大怒,又怕别人听去了笑话,压低声音,“整整三万字检讨,写不完出不去局子,一个字儿都不能少!最可怕的是他还真的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数下来了,还不允许我有错别字,老子从小到大写过的所有作文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字这么认真过!”
谢晚松似笑非笑地抱着胳膊,显然对他的遭遇并未同情:“前人的疼痛教训告诉我们不要同警察过不去,痛改前非吧,洛有道同志。”
洛有道痛心疾首,表示他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到过警局外的阳光,一日三餐都是面包,原本的fēng_liú大少的气质也被残酷无情的现实磨没了。
“穆何这个人……唉。”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大概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谢晚松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跟自己过来一些。
谢晚松原本在伞y-in凉下站的好好的,非得给他扯出去晒太阳。走开了些许距离后,谢晚松眯着险些被阳光灼到的眼睛:“怎么?”
洛有道看了看江跖所在的位置,皱着眉问:“你跟你未婚夫,那天在会所究竟怎么回事?”
“你懂什么。”谢晚松不急不缓,给了他一个分外旖旎的表情。
“这叫情趣。”
洛有道干笑:“呵。”
谢晚松拍了拍洛有道的肩膀,象征性的以示安慰后,走开了,留给他了一个充满遐想的背影。
谢晚松才刚走几步,就又被洛有道连拖带拽地扯了过来。
“回来回来!”
谢晚松被拽地莫名其妙,甩开对方的手理了理被扯歪的衣服:“我还等着去招呼客人,你去找你媳妇儿,跟我这儿胡闹什么。”
“不是。”洛有道拧着眉头,显然是一幅不知所以的表情,“这人你到底哪找的,你别不是绑架了哪家出走的少爷吧?”
他用下巴点了点江跖的位置,谢晚松顺着他目光看去,恰好与江跖的视线轻轻一撞,对方马上就移开了视线。
笔挺的西装衬着高大挺拔的身躯,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发下眉眼冷冽英俊,这般相貌气质的人往人群里一扔便是十分注目,若说是名门贵族也不会有人心生疑惑。
谢晚松收回视线,轻轻敛下了眼帘。
“谁知道呢。”
参加婚宴的宾客尽数登船,游轮也就往公海行去。
谢晚松站在甲板上,发丝被海风吹的十足凌乱,吹散热意,阳光照s,he在翻滚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却不知是个什么心绪。
被邀请来参加婚宴的人不多,除去谢家以外,就是一些谢长远与谢晚松的熟人,期间还包括被谢晚松友情邀请的陆城。
实际上经过几日的调整,除去谢晚松失态的那一晚之外,他对于陆城的态度早已不咸不淡,毕竟爱恨情仇都已经是八年前的往事,现在不论对方讲什么他都不会有过大的心情波动。
眼看着天幕渐暗,半边天幕都被染成绯色,看上去倒是十分漂亮。
船上亮起灯,蓝黄色的光线相互交织,漂泊在海上成为了一道光线炫丽的独特风景。
一件外套突然落在谢晚松的头顶。
“海上风大,别吹着了。”
谢晚松从宽大的外套里露出头,看着站在身旁的江跖。
他盯了江跖一会儿,轻笑着问:“你看上去有点紧张,是因为明天的婚礼吗?”
江跖喉结轻轻一动,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有什么可怕的。”谢晚松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因为怕自己在众人面前演不好一出戏?”
江跖手指缓慢地落在扶手上。
他转过头来,安静地直视着谢晚松,泛着琉璃光泽的眼底惊鸿一瞬,带着仿佛要将人灼伤的热度。
他认真的说:“不是。”
“……”
谢晚松似乎明白他潜台词是什么,顿时有些承受不住他的注视,沉默着将自己的头又缩回到了外套下面。
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跟粉色木奉木奉糖递到江跖面前:“吃糖吗?草莓味大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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