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刚蒙蒙亮,青阳山崎岖的小路上正走下一个颀长的身影,白色的杂役弟子衣衫,不知怎的被他硬是穿出几分出尘的味道,不过这个人如今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气息微微有些乱,手中还提着两个挺大的空木桶。
这人正是已经病癒的白月棠,自打他好了一些,那青仆一伙便又来支使他,分了不少青阳山的挑水活计给他,顺带连着杂役弟子们的用水,也是要他每天挑来两大缸。这青阳山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林林总总千余名弟子,挑水可不是个小工程,这本来是青仆他们这一组仆役共同的活计,奈何以往有白月棠这个筑基期的痴子在,法术一个不会,力气却总归比他们大上不少。加上人脑子时时不清醒,吓唬一顿便唯唯诺诺的地干了,让青仆他们一伙而儿无端省了许多力气,也匀出更多时间修炼。
不过自从上次白月棠大病一场之后,情况和以往便有些不同了,棠仆依旧很少跟他们说话,干的活计虽说比之前少了些,但是也还过得去,不过若是要像之前那样,打骂逼迫他,那棠仆便会面无表情的散发出筑基期的威压,手里还会凝出个冰刺。之前这几个杂役因为口中说些不干净的话,惹得白月棠拿他练习了自己出来的冰刺术,左脚被捅了个对穿,当时哭嚎着一瘸一拐的跑了。
自那以后,青仆一众确实安静了不少,白月棠乐的安静度日,搞明白自身的处境。各种各样的信息,夹杂着棠仆有些混乱的记忆,让白月棠花了好一阵才弄清楚现在的状况,知道自己现在修行越快便是离死越快,但是这副身体吃饭喝水连睡觉都长修为,明明不曾修炼任何功法,修为却是一日千里,这本该是好事,怎料他身为男子却似乎体质绝y-in,承受不了这天大的福分。
他暗自去查了些资料,但这青阳山位于整个大陆边陲之地无非几本修仙逸事,虽有助于他了解此方天地,却无法解答他身上的重重疑团。他打定主意离开青阳派,寻找解决体内隐患的法门,无奈修为虽高法术却一个也不会,想来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踏入修真界也是寸步难行。无奈只得从长计议。
其实到也不是原身偷懒,只是冰系法术太过稀有,在青阳派这种小门派中实在是不可能有只言片语的,无奈之下他只得参考了一堆木刺术,御水决之类的低等五行法术,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琢磨出了一个冰刺术,一个冰雾术。一个攻击,一个减速辅助。再多的也实在没有了,他也不强求,只是在勤奋练习这两个法术的同时,利用做杂役的时间锤炼体魄,之前身体亏损巨大,十分单薄,他无意于练成肌r_ou_纠结的大汉,但是至少要提升体能,为离开这里做准备。
白月棠这边安心准备离开青阳派,却不知道青仆一众仆役,以为白月棠不傻了,那以后便要对抗他们,不再替他们做活,甚至和他们翻旧账报复他们,因此紧张了好一阵子,毕竟他们都是青阳山最底层的人,棠仆虽然也是仆役,但是确是实实在在的筑基期修士,若是不傻,在这青阳山上是实打实的核心内门弟子身份,若是真的动怒,拿他们开刀,这整个青阳山也没人会在意他们,杂役弟子死几个对于青阳山来说无关痛痒,但是一个头脑清醒的筑基期修士,却不是大家愿意轻易得罪的。
青仆这边风声鹤唳,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求助其他人,他狡诈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几日后,废了点功夫,才见了外门首徒的楚洛夜一面,这人是他能接触到的最高身份的人物了。
在修真界混了这许久,修士们什么秉性他再清楚也没有了,他们只看重修为和潜力。白月棠有修为但是没实潜力,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未来,当时掌门金丹真人断言白月棠三十岁前必然爆体而亡,加之他又有些痴傻,便无人再理会他。
但这楚洛夜确是不同,此人木火双灵根天赋已是上等,又性情薄凉,懂得钻营,在这青阳派中如日中天。便是那棠仆恢复神志之后发难,想来这人为了名声,拉拢门内其他杂役势力,也会护他一护,别看杂役弟子身份低贱,但是做起来传递消息,跟梢y-in人的事情,可是最方便不过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外门弟子,乃至内门弟子都会拉拢一点杂役弟子的原因。青仆相信在楚洛夜的眼里,他还是有些价值的,所以为了以后的日子,他得尝试一下,提前找好靠山。
心中有了思量,青仆将自己平日攒了许久的二十块灵石进献给了那位楚师兄,只道那棠仆最近很是嚣张,似乎恢复些神志,总想欺负他们这些个可怜的仆役,请他平日里多照扶他们几分。
楚洛夜听了青仆的禀告,收下灵石,挥手让他去了,内心却不似表面平静,他曾经是白家的养子,白家未出事时也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族中子弟一般培养的,只不过他自幼孤苦,见惯了人情冷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玉树临风,似乎是个谦谦公子,但是实际上却是个懦弱势力之人,喜欢做的惯是锦上添花,趋炎附势,雪中送炭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在白月棠落难的这几年中,即使是心中对于当年白家的恩情有再多感念,他也不愿意忤逆了现任掌门的颜面去接济救助白月棠这个旧日的恩人亲子,而且他打心底里也不愿意与一个掌门断言的废人为伍,因为那样会自降身份。
白月棠天资无双他是知道的,但是一个没有将来的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