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认定了这人不可能是赵清离。朝廷纷争,若有人设下y-in谋,用这张脸来欺骗端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然而他即使是赵清离,释玉也没想过他会这样说出来,让他这样不堪。昔日里的赵清离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是聋子吗?老子说了那么大声你还听不到?还要老子重复一遍?”赵闯扯着大嗓门道,然后勾了勾手指道,“你给老子过来,这一遍还没听到可不管老子的事了。”
赵闯顶着那张清俊的脸,却做着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倒没有什么违和感。以前是粗鲁的流氓,此时变成了粗鲁的美人。
释玉道:“你胡说八道!我与师兄向来亲近,又岂会做这样的事害师兄?!”
释玉这黑白颠倒的能力十分强,气得赵闯几乎想要跳起来,狠狠地跑过去揍他一顿,揍到他哭爹喊娘,把过去做的那些龌龊事全部吐出来!
端王此时还在震惊中,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赵闯。他对于清离的记忆还停在六年前,那个黑发如墨,身体纤细的少年。少年本是活泼开朗的x_i,ng子,后来却渐渐少了话,整个人身上都添了一抹y-in郁。清离的身上是柔的,带着一种温和的气息,他不识字,也懒得识字,偶尔耍些小x_i,ng子,但是只要哄哄,便依旧是那么乖巧。六年前的赵清离是个温和乖巧的少年。现在眼前的人呢?目不识丁,蛮横无理的土匪,全身带着一股匪气与野蛮,披着丑陋不堪的外壳。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端王心虚起伏,尽管如此,端王却隐隐有种感觉,那种感觉不知从何而生,却一点一点地渗入脑海,让他认知,让他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清离。那种感觉似乎只有一瞬间,却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让他将他的清离与眼前的赵闯渐渐融为一体。那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顶着同样一张脸,那张脸同根同源生,唯一的区别便是沾染的时间痕迹不一样。
“清离,你还活着。”那一瞬间,一向顶着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儒雅的脸的端王差点忍不住喜极而泣。那是一种从毁灭到新生的感觉。他一直念着,一直想着的那个人,原来还活着。他们不是天人永隔,来世难见,他们活在同一个世界。他可以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的感觉。
端王这句话,却代表着,赵闯便是赵清离,不是易容,不是y-in谋。这便是事实,不容反驳,无法置喙。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包含释玉。
释玉紧咬着唇,似乎在一瞬间,身上嚣张的气焰便消失了,他的脸上带上不可置信,欣喜若狂道:“你……你真的是师兄?”
释玉走了过去,抓住赵闯的手,亲昵道:“师兄,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居然还活着?!”
释玉变脸之快,快得让赵闯觉得心惊,释玉一脸深情地盯着他,盯得赵闯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赵闯一脸嫌恶,用力地想要抽出手,奈何释玉抓得太紧,他的内力已经消失殆尽,只能吼着道:“放开老子!”
“师兄,你这些年去了哪了?”释玉咬着唇道,“师父这几年总是念着你,经常拿着你的旧物发呆。我们二人是师父唯二的弟子,师兄你不在了,师父他老人家实在可怜。”
这小东西居然拿无欲僧人威胁他?也是,释玉出生皇族,从小便会察言观色,最会猜透人心。他一眼便可看出人的弱点,玩着那些小把戏,当年在村子里,竟无一人识穿。
释玉自以为拿住了赵闯的软肋,双目殷殷切切地看着他,然而,下一刻,一巴掌便甩在了了他脸上,释玉整个身体都摔了出去,摔在石头上,发出剧烈的响声,脸上泛青,青中泛红,巴掌印十分明显。
端王几乎用了全部力气,他的眼神很冷,尽是杀意。有一股气在胸中蔓延,堵得他难以呼吸,他的脑子也似乎要炸开般。今日的事对于端王而言,就像一场梦。看着释玉,听着释玉的话,此时他的脑海中便只有一件事,他想到初识清离的时候,少年那般天真单纯,在没人的时候,少年身上总会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孤寂感,他有时问起,少年也是一笑而过,从来不提。他从来没想过他的清离受过这般大的委屈,那看似活泼的少年心中藏着的心事,他竟是从来都不知?而这罪魁祸首,现在竟然还要欺他骗他!
一旦想到清离在那几年里受的苦,端王便觉得怒意上涌,整个人都无法自控。
端王本是个睚眦必报之人,看着躺在地上的释玉,杀意在眼中蔓延,他抽出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锋利的剑刃便对着释玉的胸口处,一点一点地用力,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渗了出来,染s-hi了少年的衣裳。释玉苍白的脸上显现出惊恐,看着端王眼中的杀意,他知道他是真的要杀了他。死亡从来没有这么近过,释玉怕死。
“你不能杀我!”释玉道。
端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色铁青,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释玉的眼神四处搜索着,最后落在那正冷冷看着自己的赵闯身上。释玉知道,能救自己的只有一人。释玉看着赵闯,几乎尖叫道:“师兄,救我!”释玉的声音带上哭腔,“师兄,我知道错了,看在师父的面上,救救我吧!
赵闯转了转眼珠,掏了掏耳朵道:“老子现在没了武功,可打不过端王,这救你,不是上赶着送死吗?端王一直看老子不顺眼,这不小心一剑戳死老子怎么办?”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