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表情如何别捏,语气又如何磕绊,听到那声“二哥”,仿佛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哈哈大笑,道:“好!走,二哥领你去咱们京城最有名的馆子,珍馐玉馔楼,去胡吃海喝!”
杨谨:“……”
前后时隔不超过两个时辰,又转回到了这珍馐玉馔楼,杨谨也挺无语的。
在这京中最有名的酒楼门前,依旧是车马宾客络绎不绝。客人已经换了一茬,热闹兴隆却不减分毫。
眼帘中映出“珍馐玉馔楼”的精致牌匾的时候,杨谨恍然生出隔世之感——
风景、建筑,往日诸般俱在,人却已经不复曾经,物是人非,岂不令人感伤?
她很觉得自己这突生的感慨来得莫名其妙。
金二早已经絮絮地向她介绍起这酒楼的来历了,堪称一个称职的向导。
“……高祖陛下当年就很喜欢这里的菜肴……先帝也常常微服来这里……”金二犹道。
杨谨听到“先帝”两个字,却是心念一动,某件被她忽略了许久的事——
若她的生父是宇文克俭,那么那位大周先帝在血缘上就是她的……族姑。杨谨当真不愿面对这样的事情,尤其是,知道了这位大周先帝曾经同石寒……
她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厌烦来。
恰在此时,二人的前方停驻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急慌慌地直奔金二的方向而来,同时面上还挂着惊喜交加的神情。
“二弟!”他尚距金二丈许远的时候,便忍不住唤出了声。
金二听到熟悉的声音,呆怔,下意识地转向青年男子的位置,“大……大哥!”
那青年男子显然比他要兴奋得多,忙不迭执了他的手,热情道:“你久在外面办事,多长时间没回府中看望父王了?父王和我,都想念你的紧!”
金二听到那声“父王”,只觉得头皮发炸,却已经来不及止住他了。
杨谨耳力很好,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掩不住诧异地看向那名青年男子。
她此时,方惊觉,这名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同金二很有些相像。
不!与其说他同金二相像,倒不如说……他同自己更像。
杨谨的一颗心骤然缩紧,她惊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
“大哥,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我还要陪我朋友……”金二支吾道,他想尽快支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那青年男子正是相王世子宇文斐,他许久没见到自己的这位自襁褓中便被抱入宫中教养,后承继了逸王宇文达之嗣的二弟,简直比见着真佛还激动。
如今相王府式微,相王虽担着宗正的职位,然而不被女帝待见是满朝皆知的事儿。宇文斐将来是要承继相王爵位的,但同样是王,和他这个好命的亲弟弟相比,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他如今也是做了父亲,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人了,不能不为将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