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见他笑起来一派fēng_liú,以为是个懂情趣的人,便一拍巴掌笑道:“那您可问着了,进了我这楼子,想瞧什么就瞧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可多了。”
“好,那走吧。”享桦一手擒住要跳脚的张缘谛,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我没见识吗,正好,带我见识见识吧。”
张缘谛一听顿时冒了冷汗,原来享桦还在为这事计较,早先以为他心胸宽厚真是自己瞎了眼。张缘谛就这样一边对享桦怒目而视一边被其拉进了百凤楼。
他们俩一进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个锦衣的男子搂着个姑娘笑道:“这年头道士也逛妓院了?”
张缘谛羞愤的恨不能把道袍揪起来把头包上。享桦倒是一派自然,眯着眼将楼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两人被领进了一间雅间,老鸨奉上香茶叫他们稍等片刻,便扭着屁股出去了。
张缘谛见门被关上,凑近享桦道:“你这小心眼,不是说不生气了吗?心口不一,伪君子!”
享桦见他气得眼圈都红了,便握了他的手安慰道:“别急,我带你看场好戏。”
张缘谛抽出手,重重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再看他。这时,房门一开,一阵香风袭来,进来五个粉面桃腮的大姑娘。老鸨最后登场,站在姑娘中间用绢子捂住嘴笑道:“两位爷,看看吧,有没有瞧着顺眼的,让她们陪您喝两杯。”
享桦摸着下巴将这些姑娘挨个扫了一遍,然后点头道:“都留下吧。”
张缘谛斜了他一眼。
五位姑娘都被留下了,老鸨自然高兴,叫人送上酒菜便关好门出去了。这五个姑娘在这两位客人之间犹豫了一下,见那穿道士服的虽然长得不错,但立着眉瞪着眼,一脸凶相,便不约而同的都朝享桦走去。
岂料张缘谛一拍桌子:“你们不准靠近他。”
五个姑娘吓了一跳,也知道这样不好,有个胆子大的凑到他身边巧笑道:“这位道爷,火气怎么这般大,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姐妹都侍候您吗?”
张缘谛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又听屋中全是女人的笑声,心里更加不高兴。享桦轻咳一声,端起茶杯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们有会弹曲儿的吗,来一段助助兴。”
有人取来了琵琶,曲子一响起来,屋中尴尬的气氛倒是少了许多。六个人围坐在桌边,享桦转向身旁一个绿衫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朝他飞来一记眼风:“小荷。”
“小荷……”享桦弯起嘴角:“那你可是生在水中?”
小荷噗嗤一乐:“公子你怎么知道?”
享桦也乐:“我就是知道。”
“哦?莫非公子认得奴家?”
“认得。”
小荷慢慢收敛了笑意,向后一退,似乎要起身。享桦一伸手抓住了她的细腕子,道了声:“你要去哪儿?”
岂料这手腕忽然变得又细又滑,享桦一用力竟抓了一手泥。而小荷趁这功夫飞身而起,撞破窗户跑了。这一突变将在场人都吓了一跳,一个姑娘首先尖叫出声,引得其他人也跟着叫起来。张缘谛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便被吓得一机灵,赶紧捂住耳朵,眼见着享桦提着宝剑也跳出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完结,二更一会儿就来。
☆、相恋之道(下)
享桦从二楼落至院中,刚要抬腿继续追,却发觉双脚动弹不得。低头看去,只见原本应是普通的土地地面,竟变成了一滩沼泽地。享桦想把脚往外拔,却只陷得更深。
那小荷站在他不远处掐腰而立,大笑几声道:“没想到还是被你认出来了,今日我就要替我哥哥报仇!”
张缘谛趴在窗沿向下看得一清二楚,差点也想往下跳,还好脑子及时转了个弯儿,推开惊慌失措的姑娘们一路狂奔至一楼。出来时,享桦已经陷到腰了。张缘谛脱下道袍,将一端扔给享桦,待享桦抓牢后,他扎着马步站在岸上用力向上拖拽对方。
小荷沉下笑脸,对准沼泽地一挥,污泥里顿时涌动起来,享桦下沉的速度更快了。不仅如此,张缘谛一个没抓住,竟也被这股力量带进了泥里。
他比享桦惨多了,乃是头先着地,扎进泥中之后迅速沉到了肩膀。
享桦大惊,原本想要慢慢收拾这妖孽的心情也没有了,他愤怒的握住宝剑念了道诀。哪知咒语刚念到一半,被陷的下身忽然一阵轻松,他低头看去,沼泽地竟不见了,双脚正踩在平整的土地之上。
小荷焦急的跑过来拉起昏迷不醒的张缘谛,对着他的脸吐出一股绿烟,不一会儿张缘谛便咳嗽着被呛醒。睁开双眼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女妖精的怀中,立即吓得一挣。
小荷双目含泪委屈道:“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大骗子。”
张缘谛爬到享桦脚下,抱着他的腿站起身,莫名其妙的问:“这话从何说起?我又不认得你。”
小荷一抹脸,登时换了一张面孔,两条大辫子,一张小圆脸,竟是许久之前的水藻精绿眉。
张缘谛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你还没死?”
绿眉听了这话,眼泪终于落下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你那么希望我死吗?我又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你们这些凡人为何这般狠心!”
一楼的游廊两侧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妓女和嫖客,带头的是个胆子颇大的富家少爷,就是刚进百凤楼时嘲笑张缘谛的那位,开始时他对身后人道:“我还当这年头道士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