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舞的舞技,曼妙轻盈,独步天下。就算再多年过去,曾经一睹芳容的男子也无法忘怀,何况是,她为止倾心的男人。
时慕咽下了口中的暖酒,看着眼前曼舞的女子。时光交错,他以为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文官,却仅凭一首《忘生赋》“轻摇曼波中杯光酒影,可怜世上人儿不见独孤影。问君几何归期,只待一舞终了,漫漫长夜,轻笑一片醉倒。”便赢得佳人一笑。他慢慢的伸出手,女子芊步倒入怀中。“夜舞——”
“老爷您忘了,我叫独孤凤。”
“啊,是了。现在你是独孤夫人。”时慕狼狈的扶起独孤凤,酒色还未从他脸上褪去。没想到这么多年,独孤夜舞的舞步依旧如昔。“你教不语弹琴跳舞,我就知道,你本没有忘记曾经在京都的辉煌。谁人不识独孤夜舞?就算在廷中,想看你一舞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偏偏你傲极。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将老爷放在眼里,结果却是……”
时慕垂下了头,请抿着嘴唇,孤独凤还记得他这个习惯,这表示他不愿再说。
“老爷,我独自在别院休养生息已久,不明白你突然招我入府有何用意。据我所察,时夫人可并不待见我。”
知道她还在纠结凉嬷嬷的事,时慕也不好直接开口,当时他随了独孤凤的意,就是为了让她安心留下,但多少令可流苏受了委屈。
“你与不语分开也这么多年了。女孩子终究想着亲娘,不语是个孝顺的孩子。”
“不语脾气确实温和。”突然,独孤凤灵光一闪,“虽然她还小,但女孩子终究耽误不得,不知道老爷……”
过得了初一避不过十五。“独孤,我要和你说的,正是这件事。”
“什么?老爷的意思是,已经有人向你提亲了?”
“这……”
“老爷。不语虽然从小在府外长大,但我向来教训的严谨。琴棋书画,还有孤独家的舞技。独孤相信,无论是哪家的皇亲贵戚,我们不语也绝不意怯。”
“独孤,不是哪家的皇亲贵戚,是……一国之王。”
“王?你说,鎏焉国的皇帝?这怎么可能,皇上都一把年纪了,连公主的岁数都比不语大了,老爷……”
“不是皇上。”
“那是?难道你让不语为亲王献舞了?是哪里的封王?”
“也不是封王。”
独孤凤的表情冷了下来,她从时慕的吞吞吐吐中瞧出了端倪,这事儿,不是三言两语的吉利话儿。
“你说,册封为公主,让不语去和亲?”听完时慕的解释,独孤凤的神情不一般的平静。她的双目冷冷的直视着前方的空白,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她养育时不语,教导时不语,几乎把平生所学都教给了她。而她进入时府后,也学会了一般贵府小姐的学识礼仪,照理说,她已经成为了自己最锋利的武器,可是为何偏偏当下遇到了这道坎。
和亲公主。如果两国真正和平共处,自然公主功不可没,然而一旦交恶,公主就成了唾弃的傀儡,两国没有人会重视她。更何况,不语还不是真正的公主。册封一说,完全是为了邦交礼节。
“独孤?”
事已成定局,独孤凤清楚,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时慕不会找她开口。而如今时慕作出的每一次让步,都是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他到底是不语的爹爹。只是,可惜了。
“我会对不语说。但她还只是个孩子,真的要……”
“皇上下了诏书。不语会进住上一阵子,等学会了所有的廷礼节,到时,皇后会亲自送嫁。”
“那是,北方的寒之国?”
时慕揪心的点了点头。在很北很北的地方,一群蛮夷之地。
时府二小姐进一说不胫而走。上上下下都忙着打点,然而,时不语依然茫然的望着池水,独孤凤告诉她,这是她们母女的一次机会,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然而,她不懂得,为何娘亲如此执着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