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下惊诧不已。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木讷少言的深宅主夫,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的本事!
这倒是,有些可怕了。
“若木华,”启昆帝出声道:“曾有大巫的时候,天玑是如何对待的?”
“王封为圣子,入住宫中,日日为国祈福,守卫万民。”若木华走上近前,恭敬回答。
启昆帝本不想见齐家人,只是这若木华不知因何搭上了魏家的关系,既然国舅开了口,启昆帝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却没想到这蹇宾倒真是出人意料。沉吟半晌,方道:“既然你举荐他给寡人,是为了解天枢之忧,那寡人便派你二人去助阵如何?”
若木华忙躬身道:“小人自当为国效力。”
启昆帝点点头,又看向蹇宾,道:“蹇氏,寡人便派你去天枢协助作战,若是这能够扭转战局,便赦你不死。”
蹇宾对启昆帝施了一礼,恳求道:“陛下仁德,蹇宾戴罪之身,不敢求得陛下原谅,只是府中的侍君已有了我夫君的骨r_ou_,还请陛下能法外开恩,恕他不死。”
齐之侃临行前,启昆帝曾密诏他入宫,本是安排他可将这战局多拖些时日,以便让朝中三大家族有足够的时间“动作”,之后还要助他铲除这些j,i,an佞,却何曾想到他会降敌?听闻前线斥候回报,齐之侃那日是为了救中了埋伏的将士,以一人之力击杀数百东瀛人,最后因体力不支,才被生擒。
他立刻夤夜招仲堃仪进宫商议对策,却没想到翌日,却又传来齐之侃降敌的消息。此事过于忽然,他竟不敢判断齐之侃是兵行险着,深入敌营准备伺机而动,还是真的降了。
思索许久,终是下令收押了齐氏一家老小。
若齐之侃真的降了,便斩了他们,以儆效尤。若这乃是齐之侃的计策,将齐氏族人投入天牢,外人看来,是他半点也不顾惜齐之侃往日的功劳,竟要釜底抽薪,那齐之侃怎能不恨?也算是做戏做了全套,任谁也不会怀疑半分了。
当下便回到:“现在说什么也是为时尚早,待你二人随军去了前线,再做分晓吧!”语毕便挥手让他们出去。
骆珉日夜兼程,这日却终于到了晏州,公孙钤正巧下乡查访民情,骆珉只得在晏州等候。
“先生请用茶。”甫一落座,便有小侍奉上茶水。
骆珉接过茶,四下打量一番,只见这州府梁栋破旧,屋中摆设粗陋,想公孙钤这世家清贵出身的贵公子,为了心爱之人,竟愿栖身此地,不由也是感慨万分。
“这位小哥是有什么话想说吗?”骆珉见那小侍上了茶却不走,只偷偷打量自己,不由疑惑问道。
孰料这小侍却扑通一声跪下道:“先生,请先生救命!”
骆珉唬了一跳,忙站起来,道:“你这是何意?你有什么事,合该去求主家,我一个来客,怎好僭越?你快起来。”
那小侍却哭到:“先生,奴侍名唤紫苏,原是陵少爷,哦,不,原是公主身边的侍从,因为犯了错,被罚出府,幸而公孙大人不弃,收留了奴侍。只是,奴侍所求这件事,还得仲大人才能解决,公孙大人却也不好干涉的。”
听他谈话间涉及到仲堃仪,骆珉便不得不听一听了。
“你起来说话,什么事与仲大人有关?”骆珉虚扶了他一把。
紫苏抹着眼泪站起来说:“我与仲大人的正君,也就是孟章少爷的贴身小侍绿阑,在钧天大学时候认识,脾x_i,ng相投,十分要好,私下里偷偷结拜了,以兄弟相称。却没想到孟章少爷竟是出了事,绿阑竟然被卖给···被卖到那烟花之地去了,绿阑当了贴身的玉佩,才托人带出话来。他x_i,ng子烈,若是再没人救他出来,恐怕,恐怕他会一头撞死了!”
骆珉曾在仲府中见过绿阑,他x_i,ng子活泼,相貌也清秀。记得有次他与仲大人议事晚了,绿阑正端着一盘点心去内宅,看见他,便塞了他一只凤梨酥。他还没来得及道谢,他便扭头跑了。思及此,当下也起了怜惜之心,便道:“你可知他在哪个教坊?”
“知道。”紫苏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寥寥数言,看到地址,却是京中的一处教坊。
“先生,求您请仲大人出面,看在孟章少爷的份上,救救绿阑吧。”紫苏说着又流下泪来。
正说着,公孙钤踏进门来,便看到紫苏垂首抹泪,骆珉神色间颇有犹豫。
“骆珉先生,请恕我来迟。”他笑着走过去。
“公孙大人!”骆珉未察觉他进来,听他声音,才回过神来,便忙向他施礼。
“紫苏,客人在此,你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公孙钤轻斥道。
紫苏有些怕他,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只小声抽泣。
骆珉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公孙钤。
“你下去吧。”公孙钤听完了,便挥挥手让紫苏退下。
紫苏还有些不甘,咬着嘴唇倔强的站在原地。
公孙钤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小侍一向有些拎不清楚,那年若不是他的疏忽,陵光也不至于被郑滦轻薄,只是他原是伺候陵光的小侍,公孙钤倒真有些不忍苛责。
当下只道:“此时我与先生自有定夺,你也不要担心了。”
待紫苏离开,公孙钤才颇有些惭愧道:“家中仆侍不懂规矩,让骆珉先生见笑了。”
“哪里,”骆珉摆摆手:“这小侍行事虽有些莽撞,但却也是因赤诚之心,胸中倒有个“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