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翻脸无情。
“本王,明白了。”谢陵终了此言,颇显大义炳然。
“臣告退。”亓御端恭有礼。
四月之后。
谁织就铺天盖地的罗网,谁将万千势力绞扯不清,谁又将肆意汪洋回归平静,无人去细细探究追寻。
只因众人无力挣扎出罗网,无法扯清干系,更上不了岸。
傅长书将要裁撤的官署一一列举于名册,每一官署都有大量冗员面临裁员。不过这些人毕竟都是举无轻重之人,世家也好,勋贵也罢,朝廷终究将底线画在了其可承受边缘。
但傅长书统领下的新旧官员,心中却自有定论,或许不远的将来,这些核心位置就会新旧交替上另一群人。
至于这群人的选定,谢陵与傅长书等人洋洋洒洒和议多日。
初入官场的刑生等人自然高举寒门大旗,王渊澄等人自然据理力争的抗议。
勋贵侯爵与崔氏很是欣然接受朝廷‘征将’之策,由经多方选拔出可堪为将的人奔赴各地整合府兵,重新编排成正规军,而后开拔北方与西南。
西大营驻扎正西,内震慑荆南王府,外抵御西域异国。
太后身边的柳姑姑亲自抱着半岁大的婴孩至御书房,最熬人的酷夏已逝,半大的婴孩难得咿呀展颜一笑。
婴孩微弱却清脆的笑声落在谢陵耳中,他情不自禁莞尔一笑。
素白的指腹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婴儿柔嫩面颊,谢陵心中深感异样,又仿若心花怒放。
原来,婴孩才是这世界最纯洁最美的,也最令人心动。
柳氏暗暗诧异,摄政王一直疏离沉冷,哪怕太后只剩摄政王这一子,摄政王仍旧铁石心肠不曾踏足后宫半步。
如今竟是笑了。
恍若仙境的柳氏不知言何,只是随口:“亓少将军是春末下各州军府的,如今也该回来了吧?”
谢陵仿若失聪,对柳氏之言充耳不闻。竟要接过婴孩,柳氏回神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进谢陵怀中。
孩童眸子透亮,清光暖人心扉。谢陵心田间缓缓流过一股暖流,婴孩晃悠悠的挥动两手,嘴角银丝如泉,边冲谢陵笑着边流着口水。
“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谢陵目光极尽温柔缱绻。
柳氏未经细思,脱口而出:“回摄政王,这养孩子可急不得。”
季掌印给太后送书信回程,刚巧听了这番话,边给谢陵行礼,边掐着指尖估算一言:“回摄政王,大晋最早加封储君的皇嗣也得七八岁呢。”
婴孩突然好动起来,谢陵怕自己拐着婴孩藕似的小胳膊小腿,便把孩子交还给了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