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心思重得很,有些什么事也从来压在心底,不与任何人讲,我也心疼的很。”
“不瞒你说,我家这位真是个醋坛子,吃醋能吃到自己身上,实在是好笑的很。”
沈清过程中一字未言,听他将宁涟从‘他’变为‘我家这位’,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虽已十五六,‘情’字一事却从未有过,也就没有人为他吃醋,没有人时时刻刻陪伴在左右,没有人称他为‘我家那位’。
季矅予自然不知沈清所想,自顾自说道:“况且现在我与你关于经商的学问已经钻研的差不多,一味的纸上谈兵并不很好。”
季矅予看了看沈清的脸色,并无任何端倪,将沈清面前未动一口的茶水向前推了推,自己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道:“咱们俩也该‘躬行此事’了。”
至此,所有的话也说完,季矅予知道沈清不是那么愚笨的人,有些话点到为止,足以。
这些日子不是白相与的,季矅予想的没错,沈清听懂了,因此也更伤痛。
“我知这是个误会,是‘你家那位’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枉我自以为找到一知己,却也难免这俗世之事,我若解释,不免有些小肚鸡肠,我若不解释,这事于我岂不是伤人。”
“今日我走自然可以,可是就这么走难道就不是相当于认下了什么吗?”沈清眼眶通红,心中甚是委屈。
季矅予用手揉了揉眉心,想着:头疼,真是头疼,这一个一个的都是七窍玲珑之心,就我是一个傻子,这其中弯弯绕竟一个也没想到。
“给沈兄赔不是了,原是我考虑不周,才让沈兄陷入两难境地,我会同宁涟讲清楚,还沈兄公道,还请沈兄不要多心。”
沈清执起茶杯,将茶水尽数饮尽,放下杯子,转身离去。
风撩起窗前纱帘,一股莫名香扑鼻而入,季矅予砸吧了砸吧口里的茶水味道,不禁想:宁涟此时干吗呢?
此刻托着腮帮子神游天外的季矅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位怀春少女一般。
算了,他肯定在用功读书,我也要开始发奋了!
这样想着,季矅予便托小厮给她姑姑季意婉带封信,信的大致意思是将南巷这边的粮食行暂时交给他半年,看看所学是否所成。
两天后,南巷唯一的粮食行掌柜便走人了。
自此,季矅予为南巷新实习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