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荔枝这事……
还真不好办。
因为众所周知,他父皇是不太愿意大费周章,耗费民脂民膏的。
虽然,这荔枝耗费的也不算是民脂民膏吧。
毕竟,从岭南产地直接把荔枝从荔枝树上摘下来,又能花得了几个钱。
真正难的地方,就难在这运输之上。因为岭南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远超三四千里。即便是以最快的马,八百里加急,最快也都需要五日以上,然而,这里面需要使用到的人力、物力,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
其实在那天夭夭说了自己想吃荔枝以后,他就去问过家乡在岭南的官员,问若是要将岭南的荔枝送至宫里,要如何?
当时那官员支支吾吾,一时竟然没法对上。
不过想想也是,虽说对方是出自岭南,可不代表他知道如何运输荔枝?
所以,他知道自己或许问了也白问。
最后,还是找到了负责接收贡品的官员,来问了问岭南的荔枝之事。
然而……
那官员却告诉他,我朝自建立以来,就从未要求过岭南进贡过荔枝,至于他记得他小时候吃过的荔枝都是怎么来的。
官员便告诉他,那不是来自岭南,而是来自巴蜀。
巴蜀虽说直线距离比岭南近了许多,可巴蜀向来路难行,尤其要翻山越岭,所以总得来说并不比岭南快上多少。
而且……
这荔枝若想运到宫里来,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巨大,送来之后,也已经不大新鲜,再加上一点,皇帝、皇后也都不爱吃,后面也就慢慢地不再列入为贡品。
“不知道太子殿下问这个……”
那官员很是好奇。
李承乾本不想大张旗鼓,但是,知道这并非是他一人就能够完成的,于是,就把事情也是说了出来。
那官员一听,立刻便说道:“殿下!岭南路途之遥远,,那么到了南方,或许就不会这么密集了,可能要到三十里。
没办法,这是地方发展决定的,此时的岭南,在北方人的眼中,还是一个不毛之地呢,而且南方事实上也不适合养马,就算养马养好了,有大量优良的马匹可以供应,但南方同样水网密布,有时候,你说不得还得渡河,这就不是光靠马,就能解决的了。
因此,除了陆驿,说不得还需要有水驿。
其实若是李承乾开口的话,她完全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不就是荔枝保鲜嘛,她翻遍古籍,也寻得过一二方法,如果李承乾开口,她肯定就会告诉他。
但很显然……
李承乾肯定不会开口问她,而她,也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这又是为何?
因为这里边越是困难重重,就越是能够代表他的心意。
她固然可以把方法告诉他,但是这样一来……
那意义,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说完了‘真的?’以后,夭夭也是一下子放平了心态,接着,装作啥都不知道地说道:“那我就稍稍地期待一下,五月到来之后,能够吃上荔枝。”
李承乾见她这么说,也是赶紧扯开话题,不想再在这纠缠太多,说道:“夭夭你去过岭南?”
“没有。”夭夭回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岭南的荔枝?”
“唔……这天底下几乎就没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不行而知,不见而明,这说的就是我。”夭夭。
说着,夭夭便把注意力分散了。
终于是不再纠结到荔枝的身上。
李承乾这边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时间上也是得抓紧了,如今已是三月底,离五月,最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
“李承乾,你摸摸我肚子,又大了。”夭夭。
“……”
“而且你拍拍,他还会踢人。”夭夭。
你还别说,当夭夭真的拍拍以后,再把李承乾的手放上去,里边还真的回应了李承乾一脚。这让第一次当父亲的李承乾却是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整个人都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紧接着,却是巨大的喜悦。
忙问夭夭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
“嗯,今天早上!”
“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