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有,但不能太多,也不能掩盖了永基的光芒,纳兰信芳大概只愿意接受一些在广州帮忙购买火药火枪,运送物资的功劳,这个功劳和他现在实际上的大功,简直不值得一提。
不过这是人家坚持的事儿,而且看上去他也不愿意出仕的样子,也就罢了,傅恒已经上表,表纳兰永宁转运之功甚大,皇帝下旨,不是什么署理布政使,而是直接任命为了云南巡抚,还是主持修建官道和对缅贸易之事。
一下子从代理高官,跳到了正高官的位置,而且阿桂远在阿瓦城,云南的事儿,那就是纳兰永宁来办了,而且这一次是立了大功的,日后必然还有封赏,不需要几年,纳兰永宁还要高升,高升的话,一下子回京担任堂官也是有可能的。
人家说是子凭父贵,到了纳兰家父子这里倒是倒了个个儿,完全颠倒了。
傅恒有些羡慕永基,素来在别人门下当差,日后总是要找一个出路的,自己也要当差出仕,可在这位纳兰公子这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宁愿当一个师爷一样的人物,也不愿意出仕吗?只愿意一辈子追随这位十二阿哥?如此死心塌地,真是永基的福气。
“人各有志罢了,中堂大人倒是要有些注意,”孙士毅笑道,“不说圣上那边,如今阿哥们有出息的少,十二爷拔得了头筹,只怕是红眼的人也越发多了,万一别人以为您帮着十二爷……”
“十二爷是立了大功的,这一节,本座会如实上奏,可若是要露出这些其余的什么,我却是不能,”傅恒思索了一番,“富察家不必去追求什么别的,只要忠君为国就是了。”孙士毅眼神一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称是。
“大军征战这么久,也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傅恒咳嗽一声,“一切都收拾好,如今赶着匆忙些,还能在春天里回去。”
“中堂大人的身子要紧,咱们且慢慢回去,北方如今正是天寒地冻的,不宜养病,等到了三月份再回,这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京中如何了,”傅恒笑道,“如今已经腊月,缅甸这里还是热的很,都中肯定是大雪纷飞,大家伙都预备着过年了。”
京中的确是大雪纷飞,不过是腊月刚开始的时候下过几次,过了新年,这几日都停了,特别是快到了二月二的时候,西北条子胡同左近的路上是半点雪迹都没有,蒙古镶红旗下的闲杂人等不少,都被木格一股脑儿的叫来使唤:务必要在除夕之后的所有时候,保证元家的道路干净整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前宫里头出来提点规矩量衣裳的嬷嬷抱怨了好几次,说这里路因为下雪了泥泞难走。
这还是宫里头的嬷嬷呢,日后来册封福晋的时候,在门口,不知道发了什么呆,正预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巷子口的阴暗角落处响起了一个声音,“姑爸!姑爸!”
桂大奶奶一个机灵,哆嗦了下身子,转过头来,有些吃惊的望着巷子口,不敢置信的问,“是谁?”
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男士衣裳,头戴六合帽,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的人,她朝着桂大奶奶古怪的行了一个姑娘家行的蹲膝礼,“姑爸!你不认识我了吗?”
桂大奶奶一哆嗦,忙把金秀拉进了门,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其余的人,又连忙把门给紧闭了,“你这死丫头,总算是回来了!”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回不来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会死,我可是长命百岁的人,”金秀的脸上风尘仆仆,又因为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脸上又黑又瘦,活脱脱一个缅甸土人小青年的模样,“我不是如约赶回来了?年前就到,眼下刚刚好就是时候。”
不说这个还可,说起了这个,桂大奶奶怒目而视金秀,三角眼睁得大大的,“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自己个拍拍屁股出去玩乐,倒是让我在家里头担惊受怕的!”
“这话是怎么说的?”金秀奇道,“我只要在家学规矩就是,不出门,不被人瞧见就是了,怎么姑爸你还这样的怕?”
桂大奶奶怕左右听到动静,忙摆摆手,把金秀拉入了自己的房间,“你给我死进去一瞧,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