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没你想得那么坏。”
毕竟是娘家兄弟,谷宁不喜欢闺女这么说他们,板着脸不满的往外走。在山上装喷洒有什么好羡慕的?她的一双儿女各有前程,各有因缘际遇还没说呢。
另外,钱买不来的健康,闺女这儿有,她也没往外说。这才是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几个喷洒水龙头算什么?
这孩子越来越小心眼,+眼皮子浅,得让阿年好好教教她。
“也没你想得那么好。”罗青羽嘀咕着跟出去,不再埋怨,小心隔墙有耳。
知道事情的原委,她本想离开,却在院里被大舅妈喊住:
“阿青,过来,舅舅有话问你。”
“问她?”谷宁眼皮一跳,“有什么事要问她?”刚说完时疫的秘密,不免有些心虚。
“哎呀,一点小事,来来来。”大舅妈笑得特别热情,和早上的状态截然不同。
罗青羽微怔,没有拒绝,紧跟老妈身后去了茶室。
在茶室坐下,大舅率先温和的问:“阿青,听你爸说你处对象了是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还早,一两年吧。”罗青羽回答。
“你听她吹,一两年,黄花菜都凉了。”老妈瞪她一眼,而后告诉大舅,“最晚明年。”
罗青羽笑了笑,不反驳,众人就当她默认了。
“那阿青,你会不会让孩子跟自己姓?”大舅妈小心翼翼的问她。
“不会。”罗青羽根本不用考虑,“家里有我哥呢。”
这是真心话,无论大哥大嫂生男生女,都是罗家的子孙后代,用不着她。如果她是独女,那肯定要有一个随自己家的姓。
什么两姓两孩影响兄弟感情?没的事,看家长怎么教吧。她从初中到大学,遇到不少随母姓的同学,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跟寻常手足的一样。
该吵的吵,该闹的闹,友好互助的也不少。
“假设,”大舅妈换一个说法,“假设你是独女……”
“那就生两个,一个随我姓,一个随他姓呗。”多简单的事啊,罗青羽不以为然。
顶多自己遭罪一些,生两个,不用争。当然,这要婚前说好,不肯拉倒。大舅妈这么问八成是对祖屋仍有念想,希望大表姐争取一下。
“如果你丈夫不肯呢?”大舅妈追问。
“舅妈,每个人的处事方式不同。”罗青羽无奈,“不管我说得多好听,到那时候未必能这么洒脱,要从实际境况考虑。”
不要以她为例子,她一个人能扛很多事,别人却未必。
“是啊,”谷宁很头疼,前脚刚在孩子面前夸大哥夫妇,对方后脚就犯蠢了,“大哥,大嫂,青青从小任性,性格刚硬。雅容不同,她从小到大乖巧听话。
你们这样逼她,不是让她为难吗?”
她家闺女敢一气之下把舅舅背下楼扔出大街,其他人敢吗?对长辈不敬不值得父母骄傲,可恰恰证明,她女儿敢扛事。
“大哥,大嫂,不要为一时之气,逼得孩子不得安生。”罗宇生也劝,“改不改姓,要尊重你们亲家那边的态度。雅容今年三十出头了,尽量不给她增添压力。”
大舅微叹,“我是无所谓……”
虽然心里有些芥蒂,但事成定局,想改变谈何容易?不过是闲谈一下,聊表心中的郁闷。
大舅妈一听丈夫这腔调,那眼泪毫无预警的哗哗落下。
谷宁皱眉,冲闺女使一个眼色:还不走?
长辈的窘态不宜围观,罗青羽嘴角微抿,找个借口溜了。
老妈的几个兄弟姐妹,大舅和小姨的脾性最像,十分温吞;小舅和老妈的性格比较强势,认定的事绝不退让。
小姨的优点是,她把自己当成外人,娘家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无欲无求换心安,亲爹和二姐当初为她争取的那块地落在老三的手上,她不心疼。
大舅不同,他在本地,而且经常回老家。
原本属于他的祖屋,被三弟以多子多孙的名义抢走,心里终究不爽快。可他确实无子,当初心里有多反感二妹谷宁回来分地,现在的内心就有多无力。
正因为这样,让大舅妈憋屈了多年。
而这种事,罗家不能插手。自己怎么做无所谓,教唆别人怎么做,那就是一根见不得别人安稳的搅屎棍,丢份儿。
况且,如果祖屋的证件已经办下来,上边写的小舅名字,那么大舅肯定讨不回来。
罗青羽不操心别家的事,但求老妈不要瞎操心的替大舅出头。老妈跟小舅之间唯一能沟通的渠道是,等小舅破产了,拿钱砸他。
但据她所知,小舅家的儿子们分家以后,虽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穷到要卖祖屋的地步。
如今村里的境况越来越好,外头的人削尖脑袋回不来。小舅家不傻,哪舍得卖房子?就算舍得,谷宁不付出巨大的代价,祖屋根本要不回来。
回家的路上,罗青羽微叹,一边祈求老妈不要多管闲事,一边盘算着,今天就把枯木岭的防疫药草全部炼了……
“阿青。”
大老远看到有姑娘向她招手,罗青羽站定一瞧,是谷天凤和村里另外两位姑娘。三人年龄相仿,笑容灿如夏花,尽显青春活力。
“阿青,你报名了没?”走近了,谷天凤笑盈盈的问她,“你家领了什么树?”
“我家不领。”罗青羽道,山里种满了,要留一些位置给她练功,“在哪儿报名?”
“文叔家,我们刚从那边过来。”另一位姑娘说,“阿